“好,”竹听眠揉揉他的脸,“去洗澡,进卧室的时候记得关外面的灯。”
    李长青飞快地行动,在保证效率的同时仔细清理自己,甚至进卧室之前,还从门边的斗柜里取了一盒出来。
    以防万一。
    他美滋滋地进去卧室,意外地发现竹听眠换上了吊带睡裙。
    这也太明目张胆。
    李长青生怕自己太着急吓到她,所以矜持地慢慢取下头顶的毛巾,顺口问:“你不困了吗?”
    随后看似不经意地绕去梳妆台检查了一遍自己此时面部状态,然后再礼貌地指了指门边的开关,询问:“我关灯上床了啊?”
    竹听眠就安静地看他表演,等他即将付诸行动时才开口说话。
    “丈夫都回家来了,我还困什么劲儿呢?”
    这已经是在明示了,李长青听得尾椎骨发麻,立刻就要把头顶的灯拍灭。
    要换以往,他指定要留着灯,但今天还在哄人,所以留着床头灯氛围会比较好。
    李长青思路清晰,却听竹听眠说:“你今晚睡那个。”
    哪个?
    李长青疑惑地看向她,见她抬腿一扬,丝绸缓缓滑下去一片,目之所及由此变得更加辽阔。
    是他最爱的颜色。
    可是,竹听眠脚尖对着的是墙边面向床的那个沙发。
    他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先试探地问:“睡不下吧?”
    李长青比划着说:“这么窄,我不好躺呢。”
    “有困难?“竹听眠歪着头问,听起来很有商量的余地。
    李长青点头如捣蒜,又可怜巴巴地喊她:“老婆,我今天坐了高铁坐了班车呢,咱睡了吧?”
    竹听眠弯起眼,“那你保险又不是今天买的。”
    简而言之:这事儿还没过,还没有原谅你。
    李长青听明白她的话外之音,稍加顽抗,终于在竹听眠的凝视下泄了力气,认命地往沙发走过去。
    刚迈步,又听竹听眠“哎”了一声。
    李长青立刻转头看去,眼睛发亮。
    “浴袍里装了什么?”竹听眠朝他扬了扬下巴。
    李长青拍了拍侧兜,把那个小盒子拿出来,先夸她,“明察秋毫的竹大人!”
    又小声问:“让我过去吧,好吗?”
    “给我。”竹听眠说着,朝他伸出手。
    李长青马上交出东西,同时慢慢往前凑着说:“你今天闻起来特别香哦。”
    竹听眠用膝盖顶住他,偏头为他指向,“过去。”
    李长青装聋,但眉头已经出卖了心思,瓮声抱怨,“不要这样对我呀。”
    光说还不算,他甚至伸手拉了拉竹听眠的袖子,软声喊:“老婆。”
    本来还想补一句:我真的知道错了。
    但他明白竹听眠不吃这套。
    而且发现此时竹听眠的态度很坚决。
    李长青只能憋屈地缩回沙发。
    刚勉强找到一个窝着的姿势,忽而听见清晰的嗡嗡声。
    这动静,他可太熟悉了。
    李长青立刻看过去,瞧见竹听眠拉了几个枕头来靠坐着,朝他张开了腿,缓缓把手里的东西放过去。
    就是他们纪念日那天买的。
    接触的刹那,竹听眠难耐地咬住嘴唇,紧着眉后仰脑袋。
    甚至还在中途愉悦地朝他笑,问:“生气吗?”
    李长青抿着唇点头。
    竹听眠就继续,等告一段落,她休息好了,又招招手,“过来扶我去洗一下。”
    “我帮你洗吗?”李长青喉咙都烧得发痛。
    竹听眠说:“不用,你收拾一下床单被套。”
    酷刑。
    这是虐待。
    太不像话了。
    李长青愤怒地瞪着她。
    但因为自己有过在先,所以他姑且忍下今晚,没想到这样的生活连着持续了三天!
    三,天。
    七十二个小时。
    白天里竹听眠带着李长青四处闲逛,晚上就这样惩罚他。
    在第四天的清晨,李长青被赶出房间,理由是竹听眠睁眼就看到极其刺激的画面。
    他就差没怼去她脸上了。
    “我没碰你啊。”李长青一边说,一边动,肆意地用目光在她脸上游走。
    最后闷哼一声,他大方表示:“被套我会洗。”
    李长青又挨揍了。
    该说不说竹听眠婚后一年的确把气血养足了些,总是拍打后背的声音比较响亮,震得楼下刚刚在前台就位的贺念瞌睡都醒了。
    就看着李长青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一脸大仇得报的笑容。
    贺念也不太能理解他们这对夫妻,反正瞧着李长青多少带点m属性,每次挨揍,都乐得开花。
    “大早上挨打啊?”贺念撑在前台问,“你俩这日子过的,噼噼啪啪的那巴掌,我以为你们放鞭炮呢。”
    “你懂什么,”李长青自有说法,“她今天敢打我,明天就敢天下,跟着这样的老婆,一定能过好日子。”
    就是说,恋爱脑是什么时候进化到这个地步的。
    贺念沉默良久,缓缓问:“李治,是你吗李治?”
    第62章 归乡
    民宿众人, 括弧只有贺念和王天括弧完,对于这夫妻俩的评价都比较一致。
    是好人,有时候也不当人。
    贺念和王天都习惯他们俩折腾, 也并非由于看习惯了,起初也有真心实意担心过,但发现夫妻俩自成一国,而且每次都在吵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 越吵感情越好。
    或许都不能称之为“吵”。
    是调情。
    贺念如此坚定地认为着。
    所以看着李长青美滋滋地摸着刚挨揍的后背, 他也是习惯性地耸耸肩,自个儿开启一天的事项。
    又一年寒假, 春节也近在眼前, 游客势必会增多,归乡之人也陆续到场。
    今年有几个显著的变化,继李长青和竹听眠结婚之后,孙明也奔赴婚姻大队,贺念依然在追求齐老板的道路上闷头前进, 尚无良好结果。
    大家都钻头觅缝地往恋爱洪流里冲,王天倒是蠢蠢欲动, 可是放目周围, 日常能见到的就只有一个罗丝。
    罗丝, 知道吧,一个可以打五个。
    王天不敢妄想, 但是,说起罗丝就会想到二丫,想到二丫,难免顺着想到齐群。
    齐群当年爱得死去活来非她不可,还在得知二丫怀孕之后痛哭流涕, 之后即便离开秋芒镇去上学,也时常来电询问张婶的近况,顺带着旁敲侧击地打听二丫是否离婚。
    竹听眠每次都让他滚,王天就会在旁边乐呵。
    但是最近半年,齐群问得少了,来电或者视频都是闲聊些有的没的,他和杠子在一个城市上学,休息和周末还会约着吃吃饭。
    再说杠子,那也是齐群的小迷妹一个,因为幼年一场“英雄救美”,自此就把“我群哥”挂在嘴边。
    总结,杠子和齐群和二丫的关系就是她爱他,他却爱她,她已经是别人的妈妈。
    思及此,王天稍有安慰。
    感情不顺的并非他一个人。
    “眠姐,”王天整理着饮料日期,偏头问坐在沙发里看小说的竹听眠,“齐群和杠子他们是今天回来吧?”
    “昂,”竹听眠回他,“还不让去接呢,你长青哥还不是去接了。”
    她看了一眼挂钟,“估计一会就能到。”
    “那毛荔枝要回来啦。”罗丝扛着棉被路过,愣是整出了扛人的架势。
    又说:“二丫孩子都一岁了啊。”
    王天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当即说:“我没跟齐群一伙过啊,你不知道么,之前我老和长青哥一起揍他呢!”
    罗丝“哼”了一声说:“我看你这不是挺想他么。”
    “我想他回来骂他呢。”王天说。
    “骂他丫的!!个狗贼!”小花被触发关键字,挥动着翅膀开始摇头晃脑。
    “我说你这素质,能不能好了。”竹听眠虽是这么说,但依然起来去挠挠小花的下巴,小花被挠得直呼噜,眼睛都眯了起来。
    两块感觉到冷落,跟在她脚边蹭来蹭去,哼唧着寻求同等关注。
    “一天净跟着你爹学些这种手段。”竹听眠蹲下去揉他脑袋。
    “怎么什么都能怪到我头上啊?”李长青手里拎着袋东西,笑着从门外迈进来。
    “挺会卡时间啊?”竹听眠站起来说。
    “起慢点祖宗。”李长青大跨步过来,扶住她的手臂,顺带着在她脸上嘬一口。
    “我回来啦。”他说。
    “我抹了粉底。”竹听眠扒开他的脸往门外看,还没瞧清人呢,李长青又嘬了一口另一边,“好吃!”
    “哎我真是……”贺念看得心烦,直接离开这个区域,迎去院门前。
    齐群修了个利落的发型,一指节长,咧个大牙,颇为感慨地环顾这个院子,又朝贺念扬扬下巴,问:“还好吧。”
    “嚯,”贺念过去拍拍他手臂,“哥们去了学校直接变了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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