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杜从容的电话,他拉开通讯录,开始一个一个地打电话——跟邬启朔相似,因为家世好,他身边从来
    不缺追捧献媚的人,但又和邬启朔不同,他虽脾气也暴躁,对跟在身边一起玩的人,那真的是没话说。也是因此,班上的人都挺服他的,那几个人接到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即使心里疑惑,也什么都没有说,乖乖前往他所说的地点。
    ***
    “吧嗒。”
    空教室里,坐在一张课桌上,无聊地玩弄着发梢的杜从容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正和走进来的男生对上视线。看到是她的那一刻,对方一下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转身就想出去,然而身后紧随而来的陆承光,却牢牢堵住了他的去路。
    “进去啊。”陆承光的手按在门把上。
    他平平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但红色碎发下那双下垂看人的眼,就莫名生出了一种睥睨似的的凶狠劲儿。在他迫人的身高和气势下,敢怒不敢言的男生,讪讪地走了进去。
    接下来的两人,也被陆承光用同样的手法‘请’了进去。
    杜从容高高坐在课桌上,陆承光堵着门,站在中间,进退两难的几人,像是被围猎的羚羊似的,暗中交换着忐忑的眼神。
    他们敢和杜从容撕破脸,对陆承光这个alpha,却没那个胆量违抗。
    在教室里的一片静默中,杜从容终于开口:“这么紧张干嘛,放松一点。”
    她翘腿坐在那里,挺放松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生气的迹象,但这也并不能让其他几人放下戒备。
    男生最先开口:“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你会这么问,不就代表你们已经猜到了吗?”
    这么说着,杜从容手按在桌沿上,轻轻一撑,就轻巧地落到地面,而后她穿过一排排的课桌,在他面前站定。
    “无论是昨天,前天,还是今天早上,甚至是在提交参赛名单之前,你们都有机会反悔的,但是你们却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不参加——”
    “……”
    “我是有哪里得罪你们了吗?”
    “你……”
    她面前的男生,明明比她高,但因为下意识躲闪了一下的眼神,气势上矮她一截不止。
    不对。
    他很快反应过来——杜从容不过是一个omega,他有什么好怕的啊?
    也是觉得自己被一个omega吓到丢人,男生攥紧拳头,阴着脸盯着她。
    “这个问题重要吗?反正你现在和我们一样,都没办法参加了。”
    听着他们对话,才明白过来事情前因后果的陆承光,眉头逐步皱紧——这群人居然检录前才说要弃赛?这不纯恶心人吗?
    参赛名单他在老师那里看过,他也知道,杜从容一共就报了五项比赛,要是团体赛弃赛,总数少于五项,就违反比赛规则了。
    这也就意味着,她前四项个人赛拿到的金牌,全部作废,成绩没了,奖励自然也不作数。
    这跟努力打水漂有什么区别?
    陆承光这下是真不明白了,出这么大事,要换做他,直接把人揍一顿了,杜从容怎么能这么平静啊?
    也没见她对自己这么好过。想到这里,陆承光心里莫名就有些酸溜溜的情绪。
    杜从容没有回应他的挑衅,心平气和地继续道:“我不觉得你们会蠢到因为看我不顺眼退出比赛……说吧,这么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告诉你了你又能怎么样?”
    也是笃定杜从容已经走投无路,在这个时候,依然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的男生,不自觉就把事情抖露了出去,“难道你能给出比他更多的点数吗?”
    ‘更多的点数’。
    几乎在他开口的瞬间,杜从容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那天下天台时撞见的场景。那几句让她反复猜测具体含义的话,在这一刻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把我们的点数还给我们!
    ——你们既然把点数给我,就是我的东西。
    ——既然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呵……”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邬启朔。
    男生先是听到面前的omega发出的一声轻轻的嗤笑,等他看过去的时候,杜从容已经从他身侧走过去了,他只来得及看到她那一瞬间斜过去的眼神,锐利逼人,好像能把人生生割开似的。
    ***
    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躺靠在单人沙发上,耳朵里连着黑色耳机线的邬启朔,转动眼珠往后瞥了一眼,立马有人凑到他耳边,对他耳语了几句。
    邬启朔听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但他的眼神,却没有语气里那股平静劲儿了:“方煜在哪里。让他滚过来。”
    几人面面相觑一阵,都不知道方煜的下落。
    “比赛结束就没看到他了。”
    “估计去医务室了?他好像伤挺重。”
    邬启朔冷笑一声:“擦破个皮就叫重了?他以为自己是omega?”
    这句话的话音落下,几人互相交换一个眼神,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邬启朔本来也没打算要他们回话,见他们头一个比一个低,眼底闪过一丝轻蔑,扯下了耳朵里的耳机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等你们看到他了,让他滚过来找我。”
    漫不经心地丢下这么一句,他就推开门离开了公寓。
    ***
    坐在湖边草地上的方煜,伸直的腿有些发麻,就调整了一下姿势,这个过程中不小心压到了伤口,痛的他额角青筋都是一跳。
    他知道他那场比赛的失败,绝对会招致邬启朔的不满,所以他没直接回教室,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呆着,为的就是尽可能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
    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方煜扯了下嘴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自己。
    真可笑,搞的就像他有多怕邬启朔一样。
    要不是因为对方有个好家世,他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他攥紧拳头,心里也翻涌出一股戾气。
    ***
    “杜从容,现在应该怎么办?”
    走在前面的omega没说话,没得到回应的陆承光急了,上前拦住她去路,“你说话啊!你真就打算这么弃赛了?”
    杜从容和他对视着,慢慢呼出一口气:“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
    “但是什么?”
    “你原先也报名接力赛了对吧?”
    陆承光愣了下,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对啊,那些人非拉着我报了好几项团体赛,但是接力赛不是有你参加了吗,我就不参加了。”
    “你愿意让我替你上场吗?”
    “你的意思是,把我的队友借给你?”陆承光很快反应过来,“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可以啊。”
    杜从容提醒他:“你要想清楚,一旦我替你上场了,你前面那些比赛获得的名次都作废了,点数奖励也都没有了。”
    杜从容原以为她说完之后,陆承光会表现出犹豫,没想到他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有就没有呗,本来我就不想参加,而且这样,你就得替我跑五千米了。”说到这里,他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
    这人果然是个笨蛋。
    杜从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那你找个请假的借口吧。”
    陆承光这才想起来,运动会规则说过,无正当理由是不能换运动员的。
    他哪来的正当理由啊?
    陆承光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所谓的正当理由,好不容易想出的几个也都被杜从容驳回了,气得踢了一脚路边叠放的塑料凳。
    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塑料凳摇晃了一下,如同多米诺骨牌似的稀里哗啦接连倒下,最后砸中了陆承光的脚。
    陆承光安静了一秒,
    然后痛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杜从容:“……”
    现在不用找借口了。
    ***
    医务室的值班时间,是轮换的,只因为沈时晏平常空闲的时间多,所以他在医务室待着的时间最长。因为今天下午还有几场他很感兴趣的比赛,所以他跟医务室的其他老师提前换了班。
    正要走的时候,有人来了。
    因为陆承光脚被砸了,痛的没法自行站立,杜从容是把他的手臂挂在自己肩上,慢慢搀扶地走过来的,陆承光也不知道在那里矫情个什么劲,走过来的一路都别别扭扭的,还是杜从容忍无可忍,朝他背上来了一巴掌才安分下来。
    她把陆承光搀到床边:“老师,他脚伤了,您看看严不严重。”
    沈时晏看到是她,还怔了一下——杜从容不是比赛快开始了吗,怎么还没去?
    他可是为了对方的比赛,才专门换的班。
    考虑到这里还有个伤员,他不方便直接问,只能暂时把疑问咽了下去。
    “我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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