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走了,就该走得彻底,永不归来。”
    “你不适合做宗主,去吧,过你想要的自由生活,而非今后背着一颗隐含着愤怒的复仇之心过活。”
    拾月、邀星两位宗主战死,终结了问道宗欣欣向荣的尧年。
    预备大展宏图的夺权者,完整地清剿干净归属第三代宗主残留的党羽,用了五十六年。
    期间秉持着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态度,给而后永无宁日的勾心斗角做了铺垫。
    继任大典上,第四代宗主谋隋珠,心满意足地端起象征着宗主席位的定坤鼎。
    她当众宣布,与她有一样想法的有能之士,尽可大胆向前来,向她开战。
    愚蠢的世袭制、廉价的禅让制,全部落后且不合时宜。
    修真大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莫过于以强凌弱,以众暴寡,优胜劣败,瞠乎其后,就不怪乎一朝被人拉下马来,身首异处。
    由此开辟问道宗最为黑暗的九千年。
    猜疑、残暴、贪慕虚荣、自私恶毒,矫揉伪饰……宗主的迭代屡见不鲜,寻常得跟打坐歇息相当。
    往往门下弟子这一任的宗主还没认全,下一任就匆匆忙忙地收拾了行装登位。
    问道宗的风评也一路下跌,直到查无此宗。
    直到权弱千宗主即位,实行改革,焦灼的情况才慢慢有所减缓。
    此时此景,神似彼时彼景。
    是上一场罪孽的延续,下一次的业障再起。不过又是一场轮回。
    “温孤怀——”
    赶往草泽谷,要切断问道宗后路的真叙诗停住,“大师兄用剑指着我,我还能理解,而你——”他捧着卷宗,指向闲梦落,他的同伴。
    “你用判官笔对着我,又是何意?”
    “你不许叫他大师兄,他才不是问道宗的大师兄!”闲梦落的固执程度,跟三岁幼童抢不到糖饴,索性赖在地上耍赖皮有得一拼。
    真叙诗看得目瞪口呆。
    不许他叫温孤怀璧的名字,因为会闲梦落的兄长会被他控制。也不许他叫大师兄,是和弟子们争夺着长兄的归属权,暗自较着劲。
    何其拧巴不直率的性子。
    真叙诗好言相劝,“我都说了,干脆抹杀他的神志,操纵他的心神。不如直接把这家伙制成人偶,打上艳红的绳结赠送予你。你就可以找个清净地段,安安分分地度过接下来为数不多的时日。你又不听——”
    “你敢!”
    闲梦落横在真叙诗脖颈边的判官笔,加重了三分力道。纤细的硬毫当即刺破表皮,给他脖子边扎出细细密密的孔洞。
    三大峰每一位弟子的相貌、身份、性情、喜好,温孤怀璧都烂熟于心。
    他的认知和感官都在告诉他,说话对象的确是落花峰弟子真叙诗没错。
    说话语气,神态表情,与往前并无差异。毛发皮肤,是为本尊,没有外人夺舍的迹象。
    缘何打心里一直充斥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清醒的头脑不断地根据既往留存的印象,推翻否认他根据明确基准判断出的事实。
    温孤怀璧通过两人的互动,三言两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也大致厘清了惨重的现况。
    他听从心声,断定师弟真叙诗已死,并重新估量新鲜出炉的崭新真叙诗。
    这位能不费吹灰之力,填充得出神入化,要寻常人无法分辨的人员,来历恐怕会远超出他的预料。
    也罢,难道结局惨痛,就不应战了吗?对手远胜于他,他就要临阵退缩?
    温孤怀璧拔剑相向,“原是你造成的现状。”
    “杀了你,被操控的众人就能回归原状?”他透过真叙诗的面部表情,判断出不能。本打算一击即中的杀招,略有滞缓,换了一种问法。
    “你能够让他们恢复原样,是吗?”
    看来是可以的。
    温孤怀璧果断出招,毫不犹豫地朝着真叙诗四肢斩去。
    依照闲梦落的表现,真叙诗最紧要之处在于他的嘴,言出法随,有言则灵。
    那砍断他的手脚,阻断他逃跑的路径,也不会损伤分毫的功效。
    多么心狠的人呐。不愧是问道宗说一不二,治得三大峰弟子服服贴贴的大师兄。真叙诗感慨着,撕开赛北金赠予他,留作后手的传送阵。
    传送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不愿应对,又不得不面对的两兄弟。
    主要不愿意面对他不能杀,也不能放的闲梦落。
    才拎着弟弟料理完斩情峰局面的温孤怀璧,还有剩下两大峰的弟子没有归置完成,就被迫和闲梦落一齐被立撕立响的阵法送走。
    冲天的箭矢酣畅淋漓地降下,朝气蓬勃地折射出要将铁汉之心都融化开的鹅绒黄色,状若一场淅淅沥沥的梅雨。
    箭身根根灿如骄阳,是由盛怀安副宗主纯粹的灵能汇聚而成。经过射日弓加持劲法,流转发射而出,替以一抵多的副宗主冲锋陷阵。
    其名——
    阑风长雨。
    宛若一颗磕在碗里,拿筷子捅化了的蛋黄。鲜美到清朗的蛋清兜不住,要四溢流窜它的辉煌。
    盛怀安副宗主和潜进宗门进行收割的九重霄杀手,发生激烈交战。
    真叙诗轻哼着不知名的歌谣,一蹦一跳,跑向草泽谷方向。
    他脚下一时不察,惨叫一声,跌进用来捕猎猛兽的陷坑里。
    听到叫声的小医女们,踌躇地出外查看,捡到手脚骨折的问道宗弟子一枚。
    她们齐心协力,搬着真叙诗上担架,吃力地运回草泽谷。全程叽叽喳喳,好似一群勤恳地埋头吃米的小黄鸡,不断地打断真叙诗的问候。
    他连话都插不上,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
    连入门门槛还没摸到的小医女,自然不会出现在流转庭的记载里。
    倒是有一位声名远播的大医女,有被记载在册。
    阿列古拉勃尔谟斯吾勃阿列坎素奈斯里卡素夫。
    真叙诗撑着完好无损的那只手,尝试着流畅地念出来。“阿列古拉勃……”
    “阿列古拉勃尔谟书……”
    “阿列古拉谟……”
    “嗨——没收!病人就应该好好休息!”负责监督的小医女,理直气壮地夺走真叙诗捧着的书册,并趁着他手脚不灵活,直接搜身,扯出来一本本对应着人名的画册。
    “你到底有多爱看小人书啊?藏这么多本,真不害臊!”
    那可不是,点名簿在他手里,又名点死簿。真叙诗试图解释,对方根本不听。
    “药煎好了,趁热喝!”
    一个还没他腿高的小矮墩,两手托着药碗,举过头顶,心急火燎地跑进来。没留意过门槛,绊了一跤,全倒真叙诗胸膛上,烫得他一激灵。
    “药都撒了!”摔在地面的小医女愁眉苦脸。
    药房里忙活的小医女,应道:“没关系,要多少,有多少,有的是汤药!”
    于是,找到治疗对象的小医女,个个化身为强抢良家妇女的街头恶霸,争先恐后地压住真叙诗双手双腿,强制性掰开他的嘴,往里面灌入热气腾腾的苦药。
    嘴里还不忘谴责。
    “怎么还吐呢?良药苦口,你真不识货!”
    “烫,熬了好几个时辰的,那能不烫吗?你真笨!难怪教学医女们都说落花峰弟子们脑袋都笨!”
    “三碗没见效,嗓子倒是叫哑,都让你悠着点喊了,这不又得再煎个去火清嗓子的方子。一定是灌得不够多,还没喝多少就吐太多了的缘故,再灌上三大缸,我就不信治不好!”
    眼见近来死气沉沉的孩子们,都在病患的热情帮助下恢复了以往的活力。大医女贴心地关上门,发自内心感慨都是热心的孩子啊。
    就是心肠太热了。
    不免有些烫手、烫嘴、还烫喉咙和肠胃。
    口腔癌都要被烫出来了。
    但是剑修嘛,耐操的啦。
    为了孩子们的心理健康,只能大人多牺牲一点喽。
    并不是剑修出身的真叙诗,被十几个女娃娃团团包围,各种上刑,热络到无法招架的地步。
    这不,转个头的功夫,就被压着浸泡苦掉渣,高度能淹死人的药浴里,脑袋朝下,身子朝下,飘在水面上,没入药水的口咕噜咕噜直往外冒泡。
    坐在他身上,忘却了原来目的的小医女们,挪着屁股坐在他背上,拿人当船划。
    还要比一比谁划得更快呢。
    第133章 相思济世院,申屠端鸿挥动丧胆游……
    济世院,申屠端鸿挥动丧胆游魂幡,在地面画了个圈。流着涎水的怨灵们,威逼着瑟瑟发抖的医女们,将她们通通赶进圈里,谁敢踏出一步,谁就是自寻死路。
    滚动的阴云散布着恐怖的气息,漂浮的鬼怪们啃咬着新鲜的血肉。
    九重霄得力干将之一,出勤率常年保持最高的申屠端鸿,擦拭投影石,在半空投影出问道宗内的景象。
    毫不意外,真叙诗又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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