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快上来。李执,给小妹妹开下门。”副驾驶的女人转头对后座的人说。
    徐郁青没听清她叫的是什么名字,李什么。但也顺着她的目光往后座看,那男孩坐没坐相,面色不善的上下打量着徐郁青。
    徐郁青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立马收敛了刚才的‘纯澈’微微挑了下嘴角。
    看什么看。
    直到那位李姓男孩脸色愈发阴沉,徐郁青才换了副神情懵懵懂懂地说:“谢谢哥哥。”
    那人还是盯着她,手上却给她打开了车门。
    徐郁青上车立马后悔了,她忘了自己并不知道学校在哪。
    趁着女人还没发问的间隙,徐郁青快速观察了一下车内的三个人。
    应该是一家三口。
    有钱人家深夜集体出行,想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姑娘,你是在镇南中学上学吗?”
    镇南?徐郁青把两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轻轻应了声‘是’。
    “听说你们学校十几位学生过了高考预选考试,很厉害呢。”
    才十几个?不知道厉害在哪里,徐郁青腹诽道。但表面还是接话说:“还可以吧。”
    “不用这么谦虚,而且你还这么用功,想来以后也能考上。”
    徐郁青假笑了下,谢谢你的祝福,我没这个想法。
    “要是我儿子能有你一半用功,阿姨都能少操些心。”
    话音刚落身旁随即飘来一声嗤笑,徐郁青不经意的调整了余光的位置,那男孩对他母亲的话展现出不屑一顾的嘴脸。
    学渣。
    学校离她家不算太远,三言两句间学校大门就出现在徐郁青眼前。
    简朴的三层楼房与门口木牌是遥相呼应的白,木牌上用黑笔描了一遍又一遍,颜色深浅不一的写着‘镇南县第一中学’。
    很好,她最讨厌白色。
    “谢谢叔叔阿姨,那我先进去了。”即使那位‘司机’自她上车始终一言不发,但徐郁青还是道了谢,顺手的事儿。
    “不客气的。”阿姨说。
    ‘司机’微微点了下头。
    徐郁青不多逗留,推门下车朝着学校走。车在身后缓缓驶离。
    门卫室看不出有没有人,大门上挂的链子锁。她走上前去推了下,两扇门间空出了一段容她过去的距离,徐郁青颇为无奈的又把自己挤了进去。
    别的事还没干,天天净挤门缝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往楼上走,鬼使神差的停在了二楼。
    高三一班。
    徐郁青不知道自己现下几岁,什么样貌,但如果人生能重启。
    大概都是十八岁吧。
    书上都这么编。
    教室的门也挂了锁。
    徐郁青蹲下身体,凑近看了眼锁孔,从脑袋上摸下了个小卡子。
    刚戳进锁孔里,卡子上掉了一层黑皮。
    “……”这什么劣质卡子。
    这会儿的锁可比后来好开多了,没两下就大功告成。
    徐郁青摇摇头,根本没难度。
    她摸了摸墙上的开关,刚拍下去就后悔了,不会被人当小偷抓起来吧?
    三秒钟后,没有灯亮。
    徐郁青:……
    这年代是有灯的吧。
    皱着眉从第一排搬来个板凳,踩着往上瞧了会儿,有灯棍。
    徐郁青松了口气,还好,没穿到蒸汽时代。
    只是晚上有人拉了电闸。
    她把凳子踢回去顺道坐下,反正这衣服裤子也看不出来脏不脏。桌子里放着几个本本,徐郁青摸出来看。
    本子上一笔一画写着徐郁青的名字。
    ?
    我的座位?
    徐郁青顿时来了兴趣,奈何实在看不清楚,只好在桌子里来回摸索有用的东西,最后在角落里摸到盒火柴。
    上学带火柴干嘛。
    她把火柴盒举到眼前看,在桌子底下伸长了腿,只听‘咣当’一声轻响。
    “?”徐郁青把腿挪回来俯身向下看,“又是什么?”
    说着把眼前圆柱形物体小心翼翼放到桌面上嗅了嗅,油?油灯?
    不太确定地划开一根火柴点了点。
    课桌上亮起一片昏黄的火光。
    徐郁青呼了口气。幸亏刚才没用力伸腿,这要是倒了一地油,回头把教室点了可就不好了。
    借着这点光,徐郁青翻开本子看。
    是‘她’记的笔记,密密麻麻很是认真。
    好学生啊,徐郁青不甚在意地耸耸肩。
    失去兴趣般扔回了桌子里。
    这里的桌子顶多一米长,凳子还没屁股大,还有不知道什么地方就冒出来的油灯。
    舒适度低,危险系数高,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徐郁青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回家睡,她家再怎么说也能有张床吧。
    她决计是不能在这方面委屈自己。
    至于那个爸,徐郁青抓抓头发,实在不行互殴算了,说不好谁家暴谁呢。
    离开之前她没忘记关灯,又给教室挂上锁,顺着刚才的路往回走。
    站在家门口时又是一脚土。
    门还是她推开往外跑时的样子,那个爸确实没追出来。
    她迈过门槛反手把门掩上走进院子里,南边应该是徐郁青的房间。
    正屋客厅连着带炕的房间,她刚清醒时看见了。
    门口还是一地碎玻璃。
    徐郁青事不关己直接回房间去。
    屋子里也是漆黑一片。
    “教室里有灯,这里应该也有吧。”徐郁青在墙边摸索,结果什么也没有。
    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摸到桌边,好在油灯是有的,于是从口袋里拿出火柴点上。
    举着灯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四个字。
    一贫如洗。
    她把灯搁在桌子上,人倒在床里,头磕在床板上‘咚’的一声。
    “啊!我靠。”好薄的被子好硬的床。
    这居住环境。
    还不如死了。
    第3章 有病这活儿她可干不了
    徐郁青一整晚都断断续续睡不踏实,天刚擦亮就翻身坐了起来。
    房间里的陈设就在日光朦胧下展现在她眼前。
    一个大约与她肩膀齐高的柜子,大小两张桌子:大桌子是学习的,摆着书本。小桌子放着针线盘和几块布。徐郁青兴致缺缺。
    还有高矮两个板凳:高的有床这么高,矮的刚过她脚踝。
    这么矮怎么坐,踩着它下床吗。
    徐郁青一只脚踩上试了试,直打晃儿。
    看着没用就算了,实际也这么没用。
    空气中满是烧大口锅的柴火味。
    她忍着烦躁揪起来自己的领子闻了闻,一样的味道。
    屏气咬着牙下床穿鞋找衣服。
    鞋子蹬上脚这才看清,昨夜月光下布面上覆盖着的一层异色不是沙土。
    是黑色褪色了。
    ……
    徐郁青真是一点脾气都没了。
    丧着脸来到没她高的柜子前。
    这房间就这一个地方能放衣服。
    打开前她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要求不高,能穿就行。
    “最好不要白色碎花最好不要白色碎花。”徐郁青一边念叨一边开柜门。
    很好,白色衣服占比高达百分之六十。
    天杀的。
    最后挑挑拣拣扯出来一件淡蓝色格子衬衣,裤子更像是同一款买了好多条,“分得出来哪条洗没洗吗。”
    又从墙边零星几双鞋里找了个底稍微还厚着的,散开了编着的头发用手指随意梳了两下。
    收拾完毕徐郁青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坐下,下巴隔在膝盖上开始翻抽屉。
    一串钥匙、手画的日历、还有祝自己十八岁生日快乐的寄语。
    手画的日历下面认真地记录着她的出生年月。
    “一九六二年三月十三……一九六二?!”徐郁青震惊地抬头,眼珠来回打转。如果说她现在是十八岁读高三,也就是——
    一九八零年!救命。
    难怪昨天那个人说起镇南有十几个人过了什么考试的时候那么高兴,原来才刚刚恢复高考不久吗
    。
    那是挺厉害的。
    但徐郁青只觉得天塌了。
    她想过自己在一个比较落后的农村,但潜意识里应该还是更近现代些。
    这一下子穿回到四十多年前,徐郁青有点接受无能,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郁青,起了吗?”
    徐郁青闻声警惕地转向门口,没一会儿就传来敲门声。
    “郁青?”
    差点忘了这还有个人。徐郁青活动了下手指,冷声回答:“怎么了。”
    “出来吃早饭吧,你之前不是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早点去学校吗。”
    徐郁青眯了下眼,很重要的事?
    她想了想,扬声问道:“现在几点了?”
    “六点多了,你出来洗把脸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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