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郁青没色,那这个人肯定是图她钱啊!
    这谁能忍?
    “好自为之吧你。”徐郁青说。
    李执伸出手指警告地点点周怀文的脸,片刻后搭着徐郁青的肩膀离开了校门口。
    走出来两步,徐郁青把他的胳膊从肩膀上扒拉了下来。
    李执自然地把手插回兜里:“那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这你也能看出来?”
    “很明显啊,他一直跟着你不就是图谋不轨想占你便宜吗。”
    “……”怎么听着哪里有点别扭呢。
    “还学习上互帮互助,嘲讽我学习不好?”
    “?”原来周怀文的发言还有这种理解角度,徐郁青心道受教了。她拍拍手,“先走吧,我好饿啊。”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揍他一顿啊?”
    “等最后一次吧。”徐郁青敷衍道,“找个没人的地方。”
    “什么最后一次?”
    “没什么,我记得就行。”
    “你跟我说说呀。”
    “我说想吃小炒肉。”
    “昨天不是刚吃了吗?”
    昨天吗,徐郁青茫然地眨眨眼。哦,在李执的记忆里是昨天。
    但那又怎么了?她反问说:“我就想吃不行吗?”
    “行啊,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吃这个。”
    *
    街角的邮筒是再寻常不过的装饰,徐郁青之前从没在意过。
    吃完饭回宾馆的路上,邮筒从她眼前飘过,徐郁青自然而然想起了下午和女同学的对话内容。
    她低头摸摸自己的手,‘徐郁青’要信纸做什么?
    “李执。”她两根手指敲门似的敲敲李执的后腰。
    李执不太高兴地“嘶”了声,半晌才说,“你说话就说话啊,别动手动脚的。”
    徐郁青:?
    “谁动手动脚了,你想什么呢。”
    “你注意点,我、我就算了,在外面别老动别人。”李执说话还卡了个壳。
    “我动什么别人了?你在说什么东西啊。”真是莫名其妙。
    自行车拐弯稍稍减速,车把手稳稳扶正时李执才说:“就是提前告诉你一声。”
    “没话说就把嘴闭上。”
    “那不行。”他又按按车铃,“你刚才叫我干嘛?”
    徐郁青顿了五秒钟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想说什么,这人可太会打岔了。
    她没好气儿地甩甩手:“你觉得一个贫穷的人会特意找信纸给人家写信吗?”
    “写信?”李执疑惑地复述了一遍,“那得看穷到什么程度吧,如果都吃不上饭了哪还有钱买信纸,草纸都用不上。”
    徐郁青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李执口中的草纸是什么,不得不说,话糙理不糙。
    她想了想又问道:“那如果不用花钱呢?”
    “不花钱就有纸?”
    “嗯。”
    “那比花钱的还难找,这信可够金贵的。”
    徐郁青闻言睁了睁眼:“什么意思?”
    “本来就是嘛,穷,学习的纸都得用橡皮擦了反复用,却愿意欠人家人情用来写信。”李执把脚支在地面上让徐郁青先下车,“这还不够金贵?”
    徐郁青咬着手指踩到地上,思索片刻后说:“那你觉得,这么金贵的信,收信的会是什么人?”
    “亲人?情人?都有可能吧。”李执见她站着不动,推着人进门。
    宾馆前台很有眼力见,笑着探出头来问,“你们回来了,需要热水吗,刚打好的。”
    徐郁青没顾得上回答他,还沉浸在李执刚才的话里。
    亲人的话,徐郁青亲妈?
    半晌她努着嘴否定了,不能够。如果真像那酒鬼爹说的,她妈是自己跑的,那她断断没有和村里的拖油瓶女儿保持联系的道理。
    真有那心起码给孩子寄点钱呢。
    至于情人,徐郁青微微蹙眉,难道她有什么纸恋男友?
    高考这么紧张,还有心情谈情说爱?也不应该啊。
    李执拎着两个暖壶走在徐郁青旁边,见她神情多变,出声打断她的思考:“你这一会儿一个样的,想什么呢?”
    徐郁青施舍了一个眼神给他,“你跟着我干嘛,没事回房间去吧,我要学习。”
    “……”李执很是无语,“大小姐,我给您拎着热水呢。”
    嗯?徐郁青低头看了一眼,还真是。“谢谢啊,给我吧。”
    “不用我给你拿进去?有点沉。”
    一个壶沉什么沉,徐郁青接过来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心提醒道:“你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去锻炼锻炼身体吧。”
    李执:“我身体挺好啊。”
    “练练举重什么的。”徐郁青笑了下把门关上。
    片刻后李执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是嫌我劲儿小?徐郁青你别太离谱了!”
    徐郁青给自己倒了杯水,“你别瞎说啊,我可没这意思,我只是说你虚而已。”
    李执拍了两下门,“来你把门打开,哥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跟你哥掰扯去吧,别烦。”
    “行,等你考完了再跟你算账。”李执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没再打扰她。
    徐郁青把水杯放在风口上晾凉,着急喝,懒得吹。她从包里翻出来下午的数学题,重整旗鼓又多算了两遍,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
    这下总该对了吧?
    等所有题不保证正确率的写完,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徐郁青长舒一口气,得要个双保险才行。
    她披上外套拿着答题纸出了门,走廊上漆黑一片半点声音也没有,像福利院的凌晨。
    风从关不严的窗子里飞进来。
    六月初夏,夜里还是冷的。
    李执跟她隔着四个房间,徐郁青走路悄无声息,衬托的敲门声异常突兀。
    “李执,睡了没?”门里迟迟没动静,徐郁青只好出声喊道。
    片刻后屋子里才响起拖拖拉拉的脚步声。
    李执面无表情拉开门,他背后也是漆黑一片。两张煞白的脸在黑夜里四目相对,徐郁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么半天才开门你干嘛呢。明天有空吗?能不能把这个送去给你哥,让他看看答案是不是对的。”她笑得有些谄媚。
    李执目不转睛盯着她,伸手把纸拿过去,看也没看,“这什么?”
    “高考数学题,我需要确认答案。”
    李执这才皱皱眉,“要这个干什么?”
    徐郁青不想费口舌解释,只说:“你能去吗,这事对我很重要。”
    “能,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徐郁青笑笑,“那我回去了。”
    “等等。”李执扯了下自己的衣服领口,“黑不溜秋的,我
    送你回去。”
    “就这两步路,有什么好送的。”
    “你胆子还真挺大,三更半夜一点儿不害怕。”
    “怕什么?”徐郁青把手缩回袖子里,“怕黑?怕鬼?怕人?”
    李执“嗯”了声问,“听你这意思是都不怕?”
    徐郁青摇摇头,还真不怕。
    人,一般人打架远远不如她。鬼,徐郁青原来是不信的,至于现在。
    鬼想干嘛就干嘛吧,她是不会反抗的。
    怕黑就更不可能了。
    “回去吧你,能吓到我的东西还没出生呢。”
    徐郁青没回头,但她知道李执就在不远处看着,真爱操心。
    等到徐郁青收拾完东西在床上躺好,才后知后觉想到,这会儿大家都没什么夜生活。
    李执刚刚已经睡了。
    鉴定完毕,这人没有起床气。
    第31章 第一这点可悲的自尊心
    “你别回去睡了,先去找你哥,很重要。”徐郁青跳下自行车站好,一边背着包一边叮嘱道。
    李执揉了下睡意朦胧的眼睛,“这点小事儿你就放心吧。”
    徐郁青怎么可能放心,要不是还得背上午的政治考题,她恨不得自己亲自去。
    “那你骑车小心点儿啊,李想哥如果说我写的不对,让他步骤完整的给我写一遍听到没?”
    李执“啊”了声,半晌还是疑惑地问:“数学不是都考完了,你还要答案干什么?又改不了。”
    徐郁青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动着摇头,“你们这种凡人是不会理解的。”
    “?”李执半睁着眼侧头看她,“快别说胡话了进去吧,啊。”
    “……”说了你也不懂!
    徐郁青走了两步回头看他,李执已经蹬着自行车歪歪扭扭上路了。
    她叹了口气,希望下辈子别再高考了,纯纯折磨局。
    当然,如果没有下辈子就更好了。
    教学楼门口原本应该是人口流动最快的地方,今天却难得的聚集了一堆人。徐郁青好奇心发作,往前挤了挤想看热闹。
    这么多本本份份的考生都在,她一个打酱油的有什么理由不看。
    “谁带水了?有没有水?”聚集点中央有一道急切的声音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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