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在我们有可能解决不了事情的时候帮忙就行了,比如,有巨大虫子冒出来的时候……”
    “但是,姐姐不怕大虫子吗?”黑西装的女儿仰着头,疑惑地问。
    黑西装蹲下,回答女儿的问题:“所以,姐姐也可以跑的呀。”
    她仰头对嬴婥说:“我们并不指望你是个武林高手,只是多个人帮忙会安心一点。卫女士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有个“练家子”的存在,似乎总是让人觉得安心一点。
    “我肯定也不会为了你们战死的,别担心。”嬴婥玩笑着蹲下,看着小孩,“姐姐不怕虫子,姐姐可喜欢和虫子打架了。”
    小孩睁大眼睛,高兴地说:“我也是!虫子小小的,很可爱!”
    “不怕虫子,真厉害,等你长大了,也可以和虫子打架。”嬴婥说。
    黑西装站起身:“好了好了,不要怂恿她和虫子打架了,我要说的说完了,走了。”
    黑西装带着女儿走了。
    旁边的姜世娠看着嬴婥,眉眼间止不住溢出的笑意。
    “和小孩说话总是忍不住声调上扬。”嬴婥说。
    姜世娠:“说讨厌小孩,其实你还是挺喜欢小孩的。”
    嬴婥直接说:“就是不想承担带小孩的责任而已。”
    她扫了眼四周,转移话题:“姁怎么和姚姨待在一块?居然还在说话。”
    姁从来没多话过。
    姜世娠止住笑意,一脸正经地说:“她不是说看过姚姨的书吗?看来她不是一般的喜欢,姚姨从车上拿了本亲签给她,她高兴坏了。”
    “她最喜欢哪本?”嬴婥从工装裤口袋拿出巧克力拆开,边拆边问。
    “《炽夜》。”
    “有眼光,骟夫案,永远不慊腻。”
    嬴婥咬住一小半巧克力,稍微用力一撇。
    啪的一声清脆裂响,巧克力自中间断开,她把剩下一半递给姜世娠。
    姜世娠接过,说:“其实我挺担心她的,我们毕竟不是她的家人,能治愈她吗?”
    “我看她也没法从她家人那里得到治愈吧。”嬴婥嚼着巧克力,满嘴灰黑地说,“治愈什么的,我看不用,她长成什么样,天都不会塌,要是她乱砍人,那我会打她的。”
    姜世娠无奈地说:“你也把她想得太坏了吧。”
    “是你想得太坏了吧,你如果不觉得她会砍人,那有什么好担心的?”嬴婥指了指天,“老天爷已经塌了,她们这是崭新的一代了,再怎么样,也不会怎么样的。”
    “也是。”姜世娠咬断一截巧克力,慢慢含化。
    “你是在担心姞姨吧?你每次焦虑的时候,就会想东想西,想一些不好的事情。”嬴婥搭着她的肩,慢慢摇晃,“姞姨肯定没事的,相信她。”
    “我知道,就是忍不住。”姜世娠低声说。
    只有妈妈一个人在外面了,即使知道妈妈能克服任何困难,她依然忧心。
    第15章 “看不见怎么打啊?”
    最终,一切的担忧与忧愁都融入一碗豪华凉面,落入腹中。
    人们在月色下吃饭、聊天,结束了世界末日的第二天。
    员工宿舍是六人间,每人有一张窄窄的单人床。
    嬴婥要守夜,分到靠近走廊的床,她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医学教材,想利用这个时间学习。
    但却困意萌发,只能睁大眼睛,努力不让自己昏迷睡去。
    旁边床上的姜世娠说:“你这样会近视的,白天再看吧。”
    嬴婥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说:
    “不会的,我本来就不近视,进化了更不会近视了。
    “白天哪有时间,明天要上高速,看不了的。”
    文姝瞥她们一眼,说:“让她看呗,你不说话本来她都要睡着了。”
    嬴婥翻身扭头,看着文姝没好气地说:“我听得出你在讽刺我,谢谢。”
    文姝:“不用谢。”
    姜世娠无声地憋笑,但被子的起伏实在很明显。
    嬴婥:“我也听得到你在憋笑,别憋了,对身体不好。”
    姜世娠:“噗嗤。”
    姁安安静静地躺着,双手放在腹部,望着天花板。
    耳边是姐姐们的笑闹声,她不觉得吵,只觉得陌生又平静。
    嬴妗越躺在靠阳台的窄床上,说:
    “大家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阿佑,别看了,等会儿睡着了。”
    嬴婥合上书:“哼,不看就不看……你们睡吧,我出去看看。”
    她穿上鞋,拿上装备。
    “虫子都喜欢夜间行动。”
    既然答应了要保护机场的人,她就不可能安安稳稳一觉到天亮。
    嬴婥打开门,出去了。
    其她人都动了动,嬴妗越安抚她们:“没事,你们睡吧,明天还要开车。
    “她拿了武器,又拿了喇叭,有事会喊的。”
    听着其她人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安稳,嬴妗越悄然起身,也出门去了。
    在她离开后,姚姹翻了个身,刚好对上姁扭头看过来的眼神。
    姚姹冲睁着眼睛的姁眨了眨眼,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睡吧。”
    姁闭上眼睛。
    姚姹见另外两个青年没有起身的意思,便闭眼睡觉了。
    一个队伍,总不能所有人都熬夜。
    *
    嬴婥走出宿舍楼,不远处有一团篝火,是守夜的人。
    看到嬴婥下来,黑西装说:“说了你不用来,还是来了啊。”
    在守夜前,黑西装特地以她们明天还要赶路嬴婥可以守在宿舍里的理由把嬴婥赶去宿舍了。
    “答应的事情总不能不做,熬一晚上也没什么,我明天可以在车上睡。”
    嬴婥在黑西装旁边坐下,伸手去拿对方手里的葡萄汁。
    “你妈没告诉你注意卫生别喝陌生人的东西?”
    黑西装躲过嬴婥的手,让她自己去拿新的。
    嬴婥接过其她守夜人递来的葡萄汁,边开边说:“她说了,但是我不觉得你有传染病。而且,自己抢的肯定没蠹。”
    黑西装无语:“你这小孩的原则还挺灵活的。”
    嬴婥喝了口葡萄汁,看了看四周:“你女儿去睡觉了?你放心给别人带着?”
    黑西装瞥她一眼:“我出门当然带了信任的秘书。”
    嬴婥哦了一声:“大老板。”
    莫名阴阳怪气。
    黑西装没太在意,说:“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嬴婥说:“去百雨省找我姨,她飞机掉在那边了。”
    黑西装哦了声,摩挲了一下葡萄汁的罐身。
    片刻后,说:“我姐家在雨歇市,你们要是遇到事情,可以去找她。”
    嬴婥说:“你怎么不去找她?”
    “谁要去她地盘被她压一头?”黑西装喝了口葡萄汁,咂咂嘴,觉得越喝越甜了,放到旁边桌上,“而且,阿宝不喜欢坐车。”
    嬴婥说:“姐妹关系不好?”
    黑西装说:“真是没有分寸啊,这种问题也问。”
    嬴婥:“你说了,不就是想我问吗?”
    黑西装笑了笑,说:“一般吧,涉及到家产,总是没那么多情谊的。”
    “还是因为家里人没引导好。”嬴婥咂咂嘴,也开始觉得葡萄汁太甜。
    黑西装说:“当然不像你了,我们这种家庭,几十个亲戚,十来个姐妹兄弟,谁不想多要点钱。”
    嬴婥侧头看她,笑着说:“羡慕我有越女士那样的妈妈啊?”
    黑西装发出一个短促的鼻音,似肯定似否定,最终只是说:“她是个真正的母亲。”
    宿舍楼走出她们正在说的人。
    黑西装看了眼走近的中年人,用蚊子似的声音说:“我曾经还挺崇拜她的。”
    “你们在聊什么呢?”嬴妗越走近,笑着问。
    嬴婥站起身,脸上带着笑容:“没什么,聊聊育儿心得而已。”
    她揽住嬴妗越的手臂:“越女士,我们去散步吧!”
    揽着嬴妗越往前走,嬴婥扭头,冲黑西装做了个口型:
    “我会保密的。”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黑西装重新拿起葡萄汁喝了一口。
    说是“曾经”,只是骫宛的说法。
    白手起家,女性品牌,单身生子。
    二十年前的少年为这个榜样振奋不已。
    直到现在也一样。
    否则,她怎么会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她?
    *
    “越女士,你怎么也不睡觉?”嬴婥拉着越女士的手,“我们都不睡觉,明天谁开车呢?”
    “我就出来走走,等会儿就回去睡觉了。”越女士说,“你今天走到侧门这边来,为什么?”
    “越女士果然一直在注意我啊。”嬴婥笑眯眯地说完,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在思考是什么阻碍了我的听力。”
    “你也知道,我一直听不到埋在水果下的幸存者的声音,而且那么大一个虫子的存在,我事先也没听到,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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