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对于周昭的愤怒感同身受,她恨恨地咬了咬牙,冲着周昭翻了个白眼:狐狸精太过狡猾太过不要脸,你大爷的拍拍屁股跑了,我怎地看得住一家子大白兔?
    周昭哑然,她一把挽住了周暄的胳膊,“那韩新程瞧着像是个短……”
    周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晚打断了,她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阵剧痛,余光一瞥就瞧见了周晚从周暄背后伸来的罪恶之手,还有一个新的白眼:你是傻子吗?短命鬼三个字,不是让大姐心生怜爱?
    “阿姐今日和离,离了那虎穴狼窝,乃是天大的好事。我正是发愁,明日远嫁离了长安,阿娘心中会不好受。周承安同小妹每日在廷尉寺忙得不见人影,我这一走……府中都空了。”
    周晚说着,双目微红,她垂下眸去,偷偷给周昭送上了第三个白眼:学着点!
    “正好阿姐归家,能在家中多住些时日,好好陪陪阿娘。”
    周暄闻言,伸出手来摸了摸周晚的脑袋,“我向来粗心大意,小妹从来无法无天,难为你在中间,为爹娘思虑周全。”
    周晚眼眶更红了,她吸了吸鼻子,将脑袋靠在了周暄肩头,像是没有长骨头一般,轻轻地靠在她身上。
    周昭瞧着,心道好不要脸,竟是这般同她抢阿姐!
    她倒是想学,可她这一身反装的硬骨头,无论如何都软不下去!
    周昭气了个倒仰,明日她便出城,一个棺材钉钉一只狐狸精!
    “我若是思虑周全,也不能这般睁眼瞎,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出那一家子人面兽心。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日久方才能见人心。那姓沈的从前也是一张花花嘴,对阿姐千依百顺,岂能料道……”
    周晚的声音轻柔,还带着一些转音,饶是周昭听了,都觉得这人当真是个实心实意的好人。
    “好在阿姐如今归了家,这有的是时日,再挑选一个真心人!”
    周晚说着,一脸温柔地看向了周昭,周昭被她瞧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却是娇滴滴地嗔怪道,“我离了长安,小妹可要帮阿姐多打探打探,到时候来信说与我听。”
    周晚说完,给了周昭一个秋波,抱着周暄的手臂摇晃了起来,“阿姐,可不许我离了长安,便不记得我了。你若是有了心上人,一定要给我写信,说与我听,到时候我要跑回长安了,设下十八关考题,考验新姐夫。
    不然的话,我可是要偷偷哭的。”
    周昭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要掉了,可再看周暄,她眼睛笑成了月牙儿,活脱脱像是沉迷妲己的商纣王。
    不妙!
    她阿姐周暄当真就吃狐狸精这一套。
    果不其然周暄轻笑出声,“晓得了晓得了。阿姐今日方才归家,哪里就想什么嫁人的事?我陪着阿爹阿娘,你们两个在外头也好放心。”
    周昭无语地瞥了一眼周晚,果不其然她也看了过来,眉眼中尽是得意。
    她正想着,就感觉额头上一疼,周暄弹她额头的手指还没有收回去。
    “怎么不说话,阿姐知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阿姐啊,心里有数!”
    周昭重重地点了点头,你是有数,可我怕你被狐狸精迷得数不清数。
    周暄一手揽着一个,姐妹三人穿过垂花门,朝着后院走去。府中到处都挂着红绸,可周昭却是瞧不出一点儿喜气洋洋来。明日周晚出嫁,离开长安,便没有人偷偷地给她白眼儿了。
    这般一想,倒是觉得有些浑身不舒服了。
    “小妹你累了一日了,早些回去歇息。阿晚这会儿阿娘应该在屋中等你了,明日我们要做最好看的新嫁娘。虽然日后我们姐妹三人分隔两地,但我周家儿女并非扭捏之人,心中有彼此,迟早会再相聚。”
    周暄说着,眼眶一红,“到时候可不许哭哭啼啼的。”
    周晚这回是当真眼中含泪,不是装的,她轻轻嗯了一声,“日后我便是你们的后盾。”
    周昭听着,轻咳了几声,“还得是我才是。”
    周暄同周晚对视了一眼,皆是笑了出声,“对对对,是你是你。等着你啊,小周大人,等你做廷尉。”
    周昭挺了挺胸膛,“嗯,等我今夜去给李廷尉套个麻袋,明日就上位。”
    姐妹三人说着,都爽朗地笑了出声。
    周家儿女的确不是什么扭捏之人,到了岔路口,三人分开,朝着各自庭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周昭走了一段路,回过头去,却见周暄大喇喇地叉着腰站在原地,看着离开的二人。
    周晚那条道儿倒是空空如也,可周昭还是在那老榕树后头瞧见了她没有收进去的衣角。
    她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朝着自己的小院走了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那卷竹简也是静悄悄的,没有浮现出新的死亡预告。
    第172章 婚事改期
    周昭看着面前的竹简,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老天爷还算有几分良心,没有安排她死在周晚的大喜日子上。
    她想着,拿起那竹简凑近了仔细看了一圈儿。这竹简平平无奇,看上去同她屋中旁的空白竹简并无两样,究竟为何偏生它的上头,便能显现出死亡预告呢?
    会不会是她死了之后,这东西作为遗物落在了苏长缨手中。
    苏长缨见这是空白竹简,便拿来写了告亡妻书悼念她?
    只是她暂时并没有出嫁的打算,苏长缨为何又称她为妻?该不会是她死了,那家伙同她结了冥婚,端着牌位进门?
    光是这般一想,周昭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长缨应该没有那么疯吧?
    再一想到那上回竹简之上凭空出现的水痕,以及只有半截儿的预告……
    周昭又是一阵无语。
    苏长缨该不会是一边哭唧唧一边写吧?哭就哭罢,丢人是丢人了点,但咱们能哭着写完吗?每回到了关键之处,那字便像是起了火似地烧掉了。
    周昭摇了摇头,轻轻一跃,整个人都挂在了桌案上的长绳上。
    长缨,便是长绳。
    脑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周昭不由得开始梳理最近有关山鸣长阳案的所有细节。
    樊驸马是摸金校尉,开国之后专门替陛下到处寻找秘宝。章然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之一,替陛下掌管细作。
    章然在山鸣长阳案现场出现过,是约长阳公主的人。公子予背后的那人,潜伏在朝堂之中的逆贼,他是杀死长阳公主,杀死周晏,且掳走苏长缨的人。
    这二人究竟是合谋作案,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章然所说的怀璧其罪,那个“璧”又是什么呢?会是她同苏长缨从天英城带回来的《六道天书》吗?
    事情又回到了樊驸马是摸金校尉上,他四处寻找重宝,很有可能长阳公主手上当真有《六道天书》,可若那“璧”是六道天书,问题又来了。
    当年凶手作案之后,按理《六道天书》从长阳公主手中落到了公子予等人手中。
    那么后来那东西,又怎么会落到天英城,落入秦天英手中呢?
    而且,如果那幕后之人为了《六道天书》不惜杀死长阳公主,杀了周晏,那为何他们大破天英城之后,没有让苏长缨将《六道天书》上交,而是任由他们交给了章然,让那东西进入了宫中?
    这么看来,那所谓的“璧”又不像是《六道天书》。
    可若不是,那又会是什么呢?长阳公主手中到底握着什么要了她命的东西?
    还有凶手究竟为何要区别对待?同样是长安城的青年才俊,只要平安成长假以时日必会是位高权重的周晏同苏长缨,为何杀周晏却是不杀苏长缨?
    而为何也要置她于死地呢?
    不对,并非是一直要置她于死地。在天英城的那一次死亡危机,应该同公子予背后之人无关。
    毕竟秦天英武艺高强,的确是胜过她良多,她死在那里可以说得通,她服气。
    案发之后的四年,她也一直平安无事,并没有遭过任何暗杀之类的,也没有遇到生命危险。
    那幕后之人想要杀她,是她带着苏长缨回了长安之后开始的。
    为何?因为担心有她在,会让苏长缨找回自己,从而破坏他的大计?
    还是说有旁的原因?她从天英城返回之后,便成了与周晏一样的必杀之人。
    此前此后有甚区别?
    周昭想着,呼吸一滞。
    若说她从天英城回来同此前的十几年最大的区别,便是她成了廷尉寺的小周大人。
    四年前,周晏在廷尉寺,也被称作小周大人。
    因为那时候周不害是廷尉,他是周大人,身为儿子的周晏自然就成了小周大人。难不成,因为他们是廷尉寺的人,所以必须死么?
    这是为什么?是那个幕后之人,就藏在廷尉寺中?
    还是说他们兄妹二人在廷尉寺查案,迟早会找到线索,顺藤摸瓜将那个人给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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