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太累了?,想放松一下。”俞早找了?个最合适的说辞。
    这当然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工作消磨掉了?她所?有的精力,这段时间?一个项目接一个项目,中间?都不带停的,她确实精疲力尽,亟待放松。
    “您呢,邹阿姨?”
    邹筝说:“我是年假批下来了?,想出国转转。”
    大同小异。
    “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做什么工作的。”
    俞早说:“我是灯具设计师。”
    “设计师很?累吧?”
    “是很?累,天天加班,头都快秃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容易。”邹筝声线放得低,慢条斯理讲话,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我是呼吸科医生,天天泡在?医院,好几年没休过年假了?。这次年假批下来,赶紧找个地儿歇口?气。”
    俞早清楚祁谨川的工作强度,有些?心?疼地看着邹筝,“医生确实辛苦。”
    邹筝:“既然咱们都这么辛苦,那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玩,玩个痛快。”
    俞早弯下眼角笑,“那必须滴!”
    ——
    到达机场后,林队立马替大家伙办理托运。
    登机前,他又点了?一次名,生怕有人掉队。
    俞早和邹筝的座位不在?一起,找同团的一个大爷换了?座位。
    俞早的座位靠窗,能清楚看见飞机机翼。此刻窗外阳光正好,金芒万丈。天空蔚蓝澄澈,朵朵流云欢逐。
    她赶紧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邹筝也抓紧时间?拍了?两张,趁着起飞前发给老祁。
    她见小姑娘一副很?新奇的模样,忍不住问:“第一次坐飞机吗?”
    “不是。”俞早摇摇头,“前两次登机都是在?晚上,第一次看见这么蓝的天空。”
    邹筝告诉她:“傍晚的时候更漂亮,特出片。可惜咱们五点半到北京,那个点天早黑了?。”
    两个半小时的行程,俞早直犯困,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等她再醒来,飞机已经?在?下降高度了?,广播在?提醒旅客收好小桌板。
    她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她迷迷瞪瞪地喊了?一声:“邹阿姨,我怎么睡着了?呀?”
    “你?估计是太累了?,讲话讲到一半就睡着了?。我找空姐给你?拿了?条毯子盖,这么冷的天,可别感冒了?。”邹筝怜爱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看自家孩子。
    昨晚满打满算,俞早也就睡了?五个小时,其余的时间?全?贡献给祁谨川了?。下午又要赶飞机,消耗太多体力。难怪会这么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窗外天色擦黑,巨大的黑幕笼罩在?飞机上方。从高空往下看,大城市的无边灯火犹如一串串掉落人间?的夜明珠,光华璀璨。
    落地后,俞早赶紧发了?条朋友圈。
    俞早:【帝都我来辣!(五阿哥剪刀手)】
    用的是她登机时拍的那张机翼照片。
    下面附上实时定位:北京大兴国际机场。
    这条朋友圈她是故意发的,为的就是让祁谨川知道她的行踪。
    今早他赶着去医院给病人动手术。临走时特意交代她,谈话还没结束,等他晚上回来继续谈。可转头她就跑去旅游了?。他应该会很?生气吧!
    可惜她都不带怕的。她可没答应要等他回来继续谈。有什么好谈的,不就是成年男女,意乱情迷,睡了?一觉嘛!多大点事儿啊!她又不需要他负责。
    这事儿在?她这里早就翻篇了?。等她旅行结束回到青陵,又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
    今早急诊送来的那个危重病人非常棘手,各科室通力合作,进?行联合手术。等祁谨川从手术台上下来已是傍晚。【注】
    天黑得早,路灯不约而同亮起,光线千丝万缕,昏黄淡薄。
    白昼落下帷幕,黑夜粉墨登场。
    祁谨川不敢耽搁,换下白大褂立刻开车回堰山。
    早上和俞早的谈话还没结束,他得赶回去继续。
    希望俞早现?在?在?家。
    对面路口?跳出红灯,祁谨川及时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十?字路口?。
    红灯正在?读秒,他从中控台取来手机,准备给俞早拨个语音电话,问问她现?在?有没有在?家,省得自己跑空。
    点进?微信界面,看到朋友圈那里出现?了?俞早的头像。这就说明这姑娘刚刚发了?朋友圈。
    他忙不迭点开查看——
    俞早:【帝都我来辣!(五阿哥剪刀手)】
    底下配图一张飞机机翼的照片,背后是蔚蓝澄澈的天空,团团白云漂浮。
    下面附上了?定位:北京大兴国际机场。
    祁谨川:“……”
    心?脏瞬间?失温,深谙的眼底布满冰霜。
    “骗子!”男人咬紧牙关,脸色黢黑,下颌线绷得僵直。
    古人诚不欺我,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俞早不仅是骗子,她还是渣女,彻头彻尾的渣女一枚。前脚刚睡完他,后脚就跑北京去了?。她压根儿就不想负责。
    就这样他还在?替俞早找补,兴许她是临时到北京出差,不是故意要跑路的。
    直到他把电话打给宁檬,大小姐用三?十?六度的嘴说出最冰冷的话:“出差?她出什么差?她就是去旅游的呀!在?北京转机,明天一早飞荷兰。”
    祁谨川:“……”
    宁檬残忍地打破了?祁谨川一切幻想。
    她只是在?北京转机,她还要去荷兰旅游,跑得可真够远的啊!伟大的祖国都容不下她了?,还要跑出国门。
    看来她就是故意躲他,不想面对他,直接跑国外避风头去了?。
    怒火直冲天灵盖,烧得他五脏六腑热辣辣的疼。祁谨川摘掉眼镜,闭上双眼缓了?缓,极力克制住自己。
    随后又戴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沉缓出声:“她去几天?”
    “这我哪儿知道呀!出趟国门不得玩尽兴回来啊!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宁檬语气悠悠,专门戳祁谨川肺管子。
    祁谨川:“……”
    这姑娘够狠,一跑就跑十?天半个月。
    “她申请年假了??”能丢掉工作,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除了?年假,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一次性获得这么多天假期。
    宁檬:“屁个年假,她领导根本没给她批年假,她直接走的。”
    祁谨川:“……”
    这么任性的吗?工作都不要了??
    这姑娘为了?躲他可真够拼的。
    祁谨川被气了?个半死。可还是翻出他哥靳恩亭的微信,把语音电话拨过去。
    铃声响了?好几秒,对面接通,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小川?”
    祁谨川来不及寒暄,直切主题,“哥,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俞早任性跑去旅游,可他却?见不得她丢掉工作。她身上还背着房贷,工作丢了?,她拿什么还房贷?
    说到底他是一点都舍不得她吃苦头。
    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对靳恩亭开口?。
    电话那头,靳恩亭姿态闲适,慢慢悠悠问:“小川,哥可以帮你?这个忙,可你?总得让我知道这姑娘和你?什么关系吧!”
    祁谨川在?心?底长叹一口?气,“我结婚证上的人。”
    ——
    祁谨川灰溜溜地把车开到父母家。
    打开家门,屋子里黑黢黢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止父母,连阿姨都不在?家。
    去哪儿了?这是?
    他摁亮客厅的灯,一边换鞋,一边给老母亲打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也没人接。
    他只好打给老父亲。
    老父亲倒是接了?电话,那头一片杂音,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根本听不真切。
    老祁先生的大嗓门随之传来,“怎么了?,小川?”
    “爸,您和我妈上哪儿去了??家里都没人。”祁谨川脱了?大衣挂在?撑衣架上,往沙发上坐下。
    “你?妈出国旅游了?呀!下午的飞机刚走。我在?你?姑姑家吃饭,吃完饭就回去。阿姨这两天放假。你?自己随便弄点吃的。要是不愿动手,你?就点个外卖。”
    祁谨川:“……”
    又是旅游!
    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他身边的人怎么都跑去旅游了??
    俞早去旅游不算,现?在?母亲也走了?。老父亲又不着家,留他一个孤家寡人。
    如果?现?在?要配一首bgm,那必须是那首凄惨的《天空蔚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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