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接着吵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就跟刚
    刚在会议室里一样。
    余笙还等着他。想到这,周衍平静下来,说:“你应该也清楚,不是她,我不会坐在这间办公室。我不是在跟你打申请,而是通知,年末我就会着手欧洲地区的业务。”
    集团在全球范围都有业务,但经营重心始终在国内,管理层核心自然而然也在国内。周承钟的私心当然希望周衍留在国内。
    “我该说的说完了,周总自便。明天一早我把文件交到你办公桌上,记得签字。”
    *
    余笙听见拧门的声音,停下逗五一,转头看见周衍走进来反手关上门。
    “发生什么事了吗?”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太好,余笙除了他的名字,没再听到其他内容。但从对方当时的语气和周衍现在的表情来看,对话进行得并不愉快。
    她思维转得慢,但多想一会儿还是能猜出对方的身份。能用这种语气吼他的,应该没几个。
    余笙肯定地问:“是你爸爸吗?”
    周衍一怔,望进余笙清亮的眼睛。
    他嗯了一声:“刚才开会还有点的事没说完。”
    随即他的笑意又像地平线上的晨曦一样升起来,和煦又温暖。他把手机递给她:“不是要吃甜点吗?看看想吃什么。”
    余笙安静地接过手机,停留在页面上看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作,却问道:“因为我吗?”
    余笙见过太多往金字塔上攀爬的行尸走肉,大多数没有好结果。那个地方太高了,稍有不留意便会粉身碎骨。但有人天生就属于塔尖。
    哪怕是在知道周衍身份以后,余笙也鲜有这种感觉,但这会儿她猛烈地意识到。
    他离她很远。
    周衍立刻否认道:“不是。”
    他捏了捏她的脸:“公司决策上的事而已,跟你个小朋友怎么能扯上关系。”
    余笙盯着他深邃漂亮的桃花眼,辨认他是不是在说谎:“那你举手发誓。”
    周衍举手右手的三根手指,听从命令地说:“我发誓,刚跟我爸吵架的话题和余笙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他又笑了,问她:“那说谎了会得到惩罚吗?”
    幼儿园的人都知道,说谎要挨天打雷劈。
    但余笙抿嘴,只是摇了摇头。她舍不得这个惩罚应验。
    她钻进周衍怀里,搂住他脖子,小声说:“要吃甜点。”
    嗜甜是人类从祖先开始便进化出的本能,甜意味着葡萄糖和能量,是赖以生存的关键。
    余笙吃过甜到发腻的黑森林蛋糕以后,心情又好起来。她躲在旁边的沙发上玩手机。
    周衍在办公桌上处理文件,他偶尔会出去,却没有让其他人再进来。
    *
    等周衍处理完事情,余笙要求又在办公室里多呆了一会儿,然后才下楼。她脸皮薄,不想再遇上那么多人。
    乘坐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余笙看见远远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并行,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有说有笑。
    她凝住神。悄无声息地收紧了五一的牵引绳。略微熟悉的侧影。有几年没见过,但这辈子余笙都认得出来。
    周衍敏锐地捕捉到余笙的表情变化,问:“怎么了?”
    余笙笑了笑:“好像看到熟人了,但应该是看错了。”
    走到车旁,周衍帮她拉开车门:“不过去问下?”
    “不去,我在上京人生地不熟,在这儿哪能碰上熟人。”余笙语气轻松,自顾自地系上安全带。
    “我不算你熟人?”周衍半开玩笑地问她。
    余笙用力摁下安全带上的卡扣,转过头看着他,表情认真地说:“你不算。”
    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在她洋葱剥开一般的社交圈里就被划分到最里面,只是周衍不知道而已。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还有新的一层定义。
    “你是我男朋友。”
    周衍本要发动汽车的动作彻底停滞。
    他问过余笙很多次,求过余笙很多次。
    现在他终于在她这儿得到了接纳的答案,他一直想要的,为之努力的答案。
    *
    余笙在晚上吃上了心爱的番茄炒蛋,一晚上周衍比她还沉默,他看着余笙如往常一样把碗里的米饭捣得稀碎。
    晚餐后,他陪余笙一同出门牵着五一解决狗狗的排泄问题。回家以后,他又静静地坐在沙发旁边,见证她在游戏里拿下了又一个白金奖杯。
    余笙感觉他哪里不太对劲,等她终于发掘出答案,为时已晚。
    周衍第一次在夜晚蛊惑她,抓住她的手伸进他的衣摆里,触碰到烫人的线条。
    他问她:“可不可以?”
    余笙掉进周衍浓墨重彩的瞳孔里,看见他额头渗出的汗珠。如果她今天说不,他可能会死在这里。所以余笙没有办法摇头。然后她便受到猛烈的撞击,像沉重的船锚被抛到海底。
    余笙说不出完整的话,唇齿间只能溢出破碎的字眼。
    她的名字如同半夜里的汽笛声在耳边响起。
    周衍咬着她的耳朵:“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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