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的口味,索性多拿了几种。”
    雷钺光把菜端来还嫌不够,还把每道菜都取一点送到他面前的餐盘里。
    最后甚至上手帮凌熠把牛排分割成小份,让他只负责吃就行,照顾得面面俱到。
    同样是客人,缔斯被完全冷落在一旁。
    缔斯可能是看了感到不平衡:“雷钺,你知道他是谁吗?”
    凌熠手一抖,叉子上的牛排险些掉下去。
    他用眼神警告缔斯,后者却自顾自说下去:“他可是奥瑟殿下十分看重的朋友。”
    他每个关键字都咬得很重,以显示这几个词的分量。
    “那又怎么样?”雷钺最不愿听的就是这个。
    “你这么殷勤,不怕奥瑟殿下见了多心吗?”
    “我身为主人招呼客人,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你招呼得很周到,奥瑟殿下会感谢你的。”缔斯绵里藏针。
    凌熠试图转移话题:“皇家学院什么样,是不是只有皇室贵族才能去念?”
    雷钺一听,立刻将缔斯带来的不快抛去脑后。
    “理论上是这样,但很多贵族子弟娇生惯养,连吃饭穿衣这种事都要人服侍,学校只能准许每个学生再带一个人入学。”
    凌熠:“这些人也算正式学生?”
    雷钺点头:“这些人基本都是平民,他们可以在照顾贵族衣食起居的时候顺便接受高等教育,其中也不乏毕业后出人头地、实现阶级跃迁的,有些人家借钱送礼找门路,也要把孩子送进来。”
    凌熠听了只觉得讽刺:“穷人借钱给贵族送礼,怪不得穷的穷,富的富。”
    雷钺问他:“你读陆颁,是打算毕业后参军吗?”
    凌熠慢慢咀嚼一片蘑菇,他很中意这个独特的口感。
    “唔,就算我有这样的想法,好像也不太容易实现了。”
    “没错!军队很苦的,我见过父亲和他战友们的日常,尤其是对……尤其是像你这种特殊情况,去了前线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雷钺抓到机会:“不如你来皇家学院进修怎么样?”
    “进修?”
    “我的名额还没有用过,我可以当你的介绍人。”
    他意识到这样讲可能会有歧义,忙补充:“我父亲从小就重视对我自理能力的培养,所以我不需要仆从,你不用照顾我……有需要我还可以照顾你。”
    “这个嘛……”
    雷钺见他犹豫,把刚刚还跟他含沙射影的缔斯拉入安利阵营:“司蒂你也说几句。”
    缔斯莞尔:“在皇学你可以选修任何你喜欢的科目,体验上百种社团,学校每年都会举办各种大型活动,体育比赛、出国游学,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帝国皇家学院办不到的。”
    跟以纪律严明著称的陆颁军校相比,他描绘的场景就像天堂。
    “你们两个加起来简直就是皇家学院的招生广告,还真把我说动了。”
    雷钺眼睛放光:“你加入我们机车部,课后我们一起去赛车、兜风!”
    凌熠打断他的畅想:“不过就算我想去,也得先问问奥瑟殿下的意思。”
    “奥瑟殿下还限制你的自由?”雷钺脸色又变难看。
    缔斯很自然地又往他盘子里添了一片蘑菇,凌熠也没注意到什么时间换了投喂人,叉起蘑菇送去嘴边:“那倒不是……”
    忽然有人用力抓住他手腕,将他整个人拉离座位,叉子也掉了下去。
    凌熠看清拽他的人,满脸不解:“殿下?”
    奥瑟看到凌熠跟缔斯在一起,过来得有点急,吸引到不少好奇的视线,提起的一口气又咽了下去。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交到了新朋友。”
    “您说这两位?他们都不是新朋友,这一位是在萨利大公舞会上认识的,那一位您也见过。”
    奥瑟瞬间想起舞会当天跟凌熠有说有笑的狐狸面具男,果不其然是条小狐狸。
    此刻狐狸从位置上起立,礼貌地向奥瑟殿下颔首问好,但奥瑟却觉得从他嘴角弧度都能计算出居心叵测。
    他示威性地搂住凌熠的腰:“本来还担心你自己无聊,有这么多老朋友我就放心了。”
    奥瑟强化了“老”这个字眼,凌熠听出来了,他又在乱吃飞醋。
    “我哪有殿下人气高,从进来到现在一直被人敬酒,想找殿下都挤不进人群,我才是被晾在一旁的那个吧。”
    他故意嗔怪道。
    奥瑟得到了一点安抚:“看来是我照顾不周,走,我带你去参观元帅这次带回来的战利品。”
    “怎么说的跟旅游纪念品一样,我要是看好了能直接拿吗?”凌熠开玩笑。
    “用不着,你看上哪个,我让雷铖派人送去宫里。”
    他向缔斯二人傲慢地点头道别,揽着凌熠离开。
    留下的两个人望向他们离去的背影,各怀不同的情绪。
    雷钺心情烦闷,手边只有凌熠留下的一杯酒,凌熠一口未动,他索性举起来一饮而尽。
    奥瑟把凌熠拉到角落,卸下阴阳怪气的面具:“少跟刚才那个人来往,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凌熠只觉好笑:“刚才有两个人,您指哪一个?”
    “那就两个一起。”
    凌熠抬手为奥瑟整理不曾凌乱的衣领,指节总是若有若无地蹭过他的喉结。
    “殿下不如列个黑名单,把介意的对象都拉进去,alpha,omega男优,席兰……”
    “我怕纸不够大,根本写不下。”
    “那就做成本子好了,词典那么厚够不够?”
    凌熠正与奥瑟打趣说笑,忽听宴席上传来一声尖叫。
    循声望去,半分钟前还好端端的雷钺,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
    凌熠不假思索地冲过去,发现雷钺双目紧闭,嘴唇青紫。
    “他中毒了!刚才用过什么了?”
    尖叫的人指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他喝了那杯酒,然后就倒下了。”
    听说是中毒,现场人群哗然。
    他们都没少用这里的酒水食物,如果是范围性投毒,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一名军医打扮的人提着急救箱赶到,检查过雷钺的状态后,为他注射了一支金黄色液体。
    “毒性已经紧急控制住,他现在需要立刻送往医院洗胃。”
    众人立刻围上来要抬人送医,凌熠忽然一个警觉:“谁都不许动!”
    大家愣住,有人朝他吼道:“他是元帅的儿子,耽误了抢救你负责吗?”
    凌熠冷静不为所动,在人群中依次指了四个人,除了军医外都是事发后才赶来的军人。
    “你们几个送他去医院,其他人留在原地。”
    “你是谁啊?你知道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凭什么要听你指挥?”
    “他的话没有用,我的话也没人听吗?”奥瑟威严的声音响起,一切质疑的声音顷刻间销声匿迹。
    奥瑟对被凌熠点到的人:“你们先走。”
    昏迷不醒的雷钺被迅速抬走。
    奥瑟逐一扫过在场的人:“刚才都有哪些人在附近?”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是一通乱指。
    “我记得他好像在。”
    “不是!我是听到叫声才跑过来的!”
    凌熠蹲下去,观察玻璃碎片中残留的液体。
    ——克罗斯顿自家庄园酿的白葡萄酒,口感清爽绵柔,但喝的时候要当心。
    迟来的雷铖一行人为现场增添了更大的压迫感,这些军部骨干平时不怒自威,若是动怒,会让人感觉他们脚下的土地就是战场。
    “雷钺人呢?”
    “报告元帅!已送往皇家医学院抢救!”
    “第一军团听令!”
    “到!”整齐划一的口号,不同位置的军人同时立正,齐声应答。
    雷铖大步流星向外走:“我不在的时间,所有人听奥瑟殿下差遣!”
    “是!”
    雷铖卷着一阵风离开,留下的军阶最高的军官小跑到奥瑟面前,敬礼。
    “奥瑟殿下,请指示!”
    “有人在元帅家中毒害元帅爱子,此事非同小可。为尽快找出凶手,只能得罪在场所有客人,劳烦诸位留下来接受问话,必要的情况搜身也是允许的,直到彻底解除嫌疑后才可以离开。”
    他向前一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在军官耳边说:“工作人员,尤其是能接触到饮品食物的人,以及任何跟首相有关的人,都要重点排查。”
    听到卢乎伦相关的人要重点排查,军官眼中有0.1秒的不解,但军人身份让他只服从不质疑。
    “遵命!”
    “让你的人盯紧了,不要给人自杀的机会。”
    奥瑟这么说,就代表下毒人还有可能是死士,军官更不敢掉以轻心:“明白!”
    在奥瑟殿下第一个被搜身后,剩下的人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配合。
    军官检查完奥瑟,小心谨慎道:“奥瑟殿下,事关重大,您的朋友可能也需要配合走一遍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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