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就说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原来早已有了相好。”徐惊冬滔滔不绝。
    薛均安看他一眼。
    徐惊冬双手举起,“行行行,不打扰你们,咱家先去别处逛逛。”
    “这位是?”檀棠生好奇的望着徐惊冬。
    “这位是总管大人。”薛均安顿了顿,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徐惊冬的名字,“这位是总管大人,徐顺。”
    徐惊冬并不反驳,“叫我小顺子就行。”
    “安安,你怎么会和总管大人……”
    “事情比较复杂,简而言之,我现在是太子殿下的宫女,住在宫里,一切都好。其他的你就不要多过问了。有时间我会回家看看的。”薛均安把他可能问的问题都回答了一遍。
    不等檀棠生再问什么,徐惊冬突然发现盲点,“不对啊,小安子,你的老相好背着你来青楼啊?”
    闻言,檀棠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连摆手,“不是的安安,不是的。”
    檀棠生竖起三根手指,言辞认真,“我檀某对天发誓,此生非薛均安不娶,绝不会做对不起安安之事。”
    “这次来青楼是薛兄见我日夜忧愁,才带我来借酒浇愁,如有其他想法,我檀某天打五雷轰,不得善终。”
    见薛均安脸上并未展现出愠色,檀棠生这才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般说,“太好了,太好了,安安,太子殿下那么明事理,日后你随时想回家一定都可以。”
    话音落下,薛均安和徐惊冬二人不约而同笑了。
    明事理?
    好一个“明事理”。
    “一定是老天保佑,”檀棠生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还请老天爷日后继续保佑安安。”
    檀棠生说着说着,衣袖滑落,露出一截青白的手腕。
    许是看见什么,薛川立马将他的手拽到跟前,露出紧张的神色,“伤口还没好吗?”
    薛川皱了下眉,将他的手拉到嘴边吹气。
    檀棠生不自在的收回手,下意识去看薛均安的表情,“我没事。”
    檀棠生低下头,用衣袖藏好伤口。
    他不想让薛均安知道,他为她割了腕。
    第5章 花楼(下)
    二人回宫已是子时。
    与徐惊冬分别后,薛均安蹑手蹑脚来到春桃的房门前。
    不巧,门锁了。
    “春桃?”薛均安扒着门缝,在门外低声唤她,“春桃,你睡了吗?春桃?”
    没多久,她听见“春桃”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接着“嘎吱”一声,陈旧的木门被打开。
    “春桃,你今天怎么锁门了……”薛均安松了口气,然而在看清面前的人之后,这口气又重新提了上来。
    门开了。
    可是门内的人却不是春桃。
    徐让欢一袭白裘,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恍然间,那双天使般干净纯粹的柔情眼里透着幽幽绿意,在漆深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薛均安不自觉屏住呼吸,就这样呆呆的愣在原地。
    四目相对,徐让欢笑意不减,“我刚刚看见有人从宫外回来,薛姑娘可知那人是谁?”
    事情败露,薛均安脸色大变,马上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恕罪,奴婢罪该万死。”
    “认错倒是认的挺快。”徐让欢冷哼一声,缓慢俯下/身,食指挑起薛均安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倒是很好奇,薛姑娘是如何出宫的?”
    少年的眸子里寻不见一丝情绪,薛均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思来想去,还是没把徐惊冬卖了,答非所问说,“太医院没有太子殿下所需的药材,奴婢这才斗胆出宫一寻。”
    话音落下,徐让欢嗤笑一声,将她的脸摔向一侧,“还挺重情重义。”
    “可是……薛姑娘有没有想过,或许总管大人早就把你出卖了呢?”
    下一秒,薛均安眼前一黑,被人从身后重击,昏倒在地上。
    *
    薛均安是被刺鼻的血腥味熏醒的。
    一睁眼,满目熟悉的光景。
    她又被徐让欢关押在水牢。
    两只手被麻绳高高挂起,整个人悬在巨大的血潭上空。
    徐让欢则是面无表情靠在岸边,一双眼睛紧盯住她的脖子。
    他等这一刻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薛均安刚刚挣扎两下,一记飞镖不知从何出现,直击麻绳,薛均安“噗通”一声,重重跌进血海。
    水蛇饿了好几天,嗅见食物的味道,如饿虎扑食般拥上去。
    刚被呛了一大口血水的薛均安只觉全身被水蛇缠绕,无穷无尽的撕咬令她痛彻心扉。
    最后,靠着求生的本能,她拼命游到岸边。
    这时,一只白皙好看的手出现在她眼前,血水模糊了视线,薛均安不知道徐让欢做何居心,一边让她生不如死,一边对她伸出援手。
    *
    容颜昳丽的少年将她抱回岸上。
    血水染红她的衣衫,湿漉漉贴在肌肤上,冷风从窗口荡进来,叫人忍不住打寒颤。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触上她的衣领,薛均安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抓住徐让欢的手,“你要干什么?”
    现在连太子殿下都不叫了?
    徐让欢挑了下眉,视线扫过女人贴在脸边还滴着血的发丝,最终停在薛均安苍白的小脸上,笑,“薛姑娘能自己上药吗?”
    他晃了晃手中的药瓶。
    ……算了,
    要杀要剐,任由他摆布吧。
    没了灵力,她现在身子虚弱的很,就算是真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薛均安闭上眼睛,缓慢松开的手,垂落在身侧。
    薛均安气息奄奄,胸口缓慢的起伏。
    她能感觉到徐让欢的指腹轻柔的触摸她的手腕,药粉刚接触皮肤的那一秒,薛均安再次睁开眼睛,口中发出“嘶”的一声。
    薛均安倒吸一口凉气。
    徐让欢温柔的问,“会痛吗?”
    “回太子殿下,奴婢不痛。”薛均安说。
    接着,她又闭上双眼。
    男人给她的手腕上完药,便伸手去解她胸前的纽扣。
    雪白的锁骨上有着触目惊心的疤痕。
    徐让欢还是轻轻为她上药,只是这次,薛均安紧锁双眉,没有发出声音。
    徐让欢好似对她的反应很不满,上一秒还温柔体贴,下一秒就对着她锁骨上的新伤死命摁。
    鲜血重新泵出来,溅在徐让欢白皙的脸上。
    徐让欢露出无比兴奋的表情,“痛吗?”
    耳边,少年的呼吸也变得急促,“痛就叫出来。”
    薛均安偏不如他的意。
    她死死咬住嘴唇,忍着剧痛,恶狠狠的瞪他,“变态!你这个变态!”
    她眼睁睁看见徐让欢的脸色慢慢沉下来。
    而后,视野逐渐模糊,薛均安体力不支,再度昏厥。
    *
    徐让欢不喜欢任何不可控的东西。
    比如小时候,父亲送他的那只鹦鹉。
    一开始,他很喜欢它,整日趴在鸟笼边逗它玩。因为它是父亲送的,他那高高在上的父亲送的。
    可是它乱说话,“讨厌,肖公子,被陛下发现就完了。”
    它在徐胜面前喋喋不休乱说话,酿成一桩惨事。
    所以他杀了它。
    以非常残忍的手段,慢慢的,杀了它。
    从此以后,徐让欢讨厌一切不受他控制的东西。
    比如小时候的那只鹦鹉,
    比如薛均安。
    薛均安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危险又令人向往。
    她随时都有爆掉的风险,所以徐让欢对她格外关注。生怕一不留神,薛均安就会像当初的鹦鹉一样,带走他最亲最爱的人。
    薛均安心里也清楚,徐让欢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是想要获得一个听话顺从的能量补给点。
    薛均安这次逃出宫外,若是大肆宣扬徐让欢做过的恶事,虽然扳不倒徐让欢,却也会让徐让欢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完美人设出现裂痕,所以徐让欢才要严惩自己。
    一连几日,徐让欢都没再来水牢,直到第七日,水牢的门打开了。
    “没饿死呀。”
    少年背着手,缓步走下台阶。
    她知道,徐让欢是想告诉她,对于他来说,有没有她,他都能继续修炼,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如果她再不听话,怕是真会被徐让欢抹了脖子。
    薛均安奄奄一息,乖乖说,“太子殿下恕罪,奴婢知错。”
    徐让欢没有理会,只是丢下一瓶解药就离开。
    薛均安算了算日子,确实,半月之毒马上就要起效了。
    徐让欢又饿了她几日,才放她出去。
    重回皇宫的薛均安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春桃看到她,很是担心,“均安,你这几天去了哪里?怎么瘦成这副模样?”
    薛均安生来娇小,经历这么一番折磨,更是皮包骨头般消瘦。
    哪怕是这样,她也没敢说徐让欢一个字坏话,“太子殿下好心放我回家看看,结果这几日家中不巧遭遇打劫,多亏太子殿下才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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