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薛均安对东渊文字略有耳闻,大致翻译后,内容如下。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若有意了解隐情。明日申时,东宫别院后见。”
    薛均安喃喃自语读出上面的文字,而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女人偏了下头。
    鹤丹点名的那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徐让欢修炼的密室。
    难道,这二者之间有何种联系?
    她想得入神。
    “娘娘?”
    ……
    “娘娘?”
    待到檀棠生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抬起头来。
    一抬眼,恰好撞见是柳叶飘飘欲坠,荡落在对面男子耳边的画面。
    薛均安愣了一秒,慢吞吞眨了下眼,而后冲他指了下自己的耳朵。
    檀棠生一愣,没动。
    薛均安又指了指耳垂。
    檀棠生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霎时间,她突然觉得对面男子似乎有些蠢钝,丝毫比不上那疯子半分机灵。
    叹了口气,女人踮起脚来,芊芊玉指采摘掉那片落在檀棠生耳边的花朵,吹落在泥土之中。
    “好了。”
    她顶着白月光的音容笑貌,温柔的看着他歪头笑。
    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这样做对他会有多大的杀伤力。
    檀棠生双颊微红,不到半秒后,赶忙撇开视线,后退一步,行礼,“多谢皇后娘娘。”
    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没事。”薛均安垂下眼帘,不再看他,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那张纸上。
    二人各怀心事,气氛一时间陷入久久沉默。
    殊不知,这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不远处的凉亭内,二人一举一动,薛均安一颦一笑,皆被徐让欢收入眼底。
    面色阴沉的不像话,徐让欢唇线绷直,欲要上前,又不敢上前。
    两相纠结。
    他不愿再看下去,忍无可忍,最后只得缄默离开。
    那日,一大清早。
    年轻的帝王便喝的烂醉如泥,就连早朝都没去成。
    不过,醉成这副模样,他倒是还记得去往未央殿的路。
    慢条斯理踏入未央殿内,男人稳稳站在她眼前。
    薛均安没看出他醉了,直到闻见酒味,才了然于胸,“陛下大清早便喝醉了?”
    徐让欢没有理会她。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将她的气息全部包裹其中。
    二人就这样对视了很久,薛均安叹了口气,准备任他去了。
    就在她垂眼之时,徐让欢陡然间红着眼睛,用力拉住她的手腕。
    薛均安吃痛的“嘶”了声。
    男人手上力道才逐渐放轻。
    他就这么瞪了薛均安好久好久,薄唇冒出一句狠话,“孤讨厌你……”
    薛均安一愣,抬眼,“陛下这是怎么了?”
    徐让欢我见犹怜,可怜巴巴的抱住她,削瘦的下巴抵在她的脖颈,小小声说,“孤讨厌你和别的男人说话。”
    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
    徐让欢靠在薛均安身上,胸膛缓慢起伏,“夫人,可不可以……只看着孤,只爱孤?”
    “就像……”
    “就像孤爱你一样爱孤。”
    说完,男人的重量全部压下来。
    徐让欢意识消散,倒在薛均安身上。
    *
    “这叫什么事?”取了块冰毛巾,敷在男人额头上,薛均安坐在床边,没好气的看着他。
    本来就为家父一事操心至极,现在倒好,又多了个要照顾的疯子。
    春桃捂着嘴笑,“说明陛下心中有娘娘呀,就连醉了酒,都是第一时间来找娘娘。”
    薛均安冷哼一声,起身,“有本事喝醉,就自己把自己照顾好。”
    真是个碍事鬼。
    起身之际,手腕处突然伸出一只手,徐让欢拉住她,气息微弱又喘,“别、别走。”
    “放手。”薛均安冷冷回头。
    下一秒,男人似乎被人夺走心爱的宝贝,不仅没放,反而拉得更紧。
    僵持不下,薛均安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一个喝醉酒的人怄气,于是叹了口气,“好好好,我不走。不走。行了吧?”
    她坐在床边,语气中颇有几分诱哄的味道,“松手。”
    到底是徐让欢,即使是醉了酒,疑心病也是异于常人的重。
    薛均安拗不过他,软下声来,“夫君,松手好不好?”
    ……
    也不知道这人哪儿来的力气使不完。
    硬拉着薛均安,她是想走也不行。
    徐让欢唯一的短处,便是这酒品不济。喝得太多,再加上夜以继日为国事操劳不止,他这一睡便睡了一天。
    与此同时,薛均安也不得不守了徐让欢一夜。
    第二天,徐让欢酒醒之时,一睁眼,便看见薛均安坐在一边,手撑着脑袋,像是马上就要睡着。
    小脑袋一下一下,一点一点。
    没由来有几分可爱。
    徐让欢没出声,安静的看着她,忍俊不禁。
    可惜,薛均安没给他欣赏她的机会。
    下一秒,女人的脑袋重重往下一点,睡意全无,清醒过来。
    一垂眼,就看见徐让欢正盯着自己看。
    被抓了个正着,徐让欢丝毫不慌,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缓慢松开薛均安的手腕。
    他掀开被褥,慢慢起身,装作完全不在意她的样子,抬脚准备离开。
    薛均安叫住他,“陛下今晚可有空?”
    “何事?”徐让欢头也没回。
    “无事。”薛均安看着他的背影,“臣妾今晚想邀陛下来未央殿共饮美酒,也顺便为这些天冷落陛下的事给陛下道歉,不知陛下可有空?”
    徐让欢缄默一瞬,嘴硬道,“孤且看吧。”
    *
    次日申时,薛均安准时出现在密室内。
    此处光线极暗,不禁让伫立门外的薛均安有些犹豫。
    不得不说,鹤丹和徐让欢还真是气味相投,蛇鼠一窝,都喜欢在这暗无天日的阴暗潮湿之处过活。
    在门外踟蹰了好几秒,薛均安这才伸脚,下定决心踏入那片漆黑之中。
    反观鹤丹,同薛均安的视力不佳相比,鹤丹可谓是来去自如。
    女人身着紫袍,百无聊赖坐在徐让欢平日里修炼的玉床上,打量着薛均安蹒跚的动作。
    双腿交叠,一只手靠在桌边,撑起下巴,脚尖一下下点落在空气中,待到薛均安走近些,鹤丹猛然点一盏蜡烛,声音中略带几分浅浅笑意,“皇后娘娘,您终于来了。”
    “微臣已在此等候您多时了。”
    视野一下子变得清晰可见。
    薛均安冷着脸看向鹤丹。
    啧。
    瞧瞧。
    薛均安拧了下眉。
    瞧瞧那诡计多端的东渊人,言行举止间哪里还有半分下人的样子?
    薛均安很是不愉快。
    不过,鹤丹将她的不愉快理解为对自己的嫉妒。
    于是,她很开心,换了条腿,倚在另一条上面,俨然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仿佛她才是真正的皇后。
    虽然,鹤丹心里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薛均安不稀罕和她讲理,疾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何事非得要本宫亲自过来?”
    “你的小算盘现在可能说出来给本宫听了?”
    话里话外透着几分威严。
    语毕,鹤丹嗤笑一声,而后半掩住唇,轻笑了好一会儿后,才悠然自得的看着薛均安,“皇后娘娘可真是性急。”
    她扬了下下巴,示意薛均安朝对面看去,“您看那把带血的断剑可美?”
    顺着女人视线望去,那里的的确确裱着一把断剑。
    剑身裂痕诸多,碎裂如白骨成块。
    然,与断剑的可怖截然不同,它的包装倒是无以伦比的精美。
    薛均安鄙夷又带着几分不解,“你煞费苦心把本宫约见到这儿来,到底想说什么?”
    “娘娘难道不觉得,这断剑上的血迹……与娘娘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有何种联系吗?”鹤丹从床上一跃而下,站在薛均安和那把断剑之间的位置上,粲然一笑。
    她饶有兴致打量着薛均安接下来的表情。
    听完鹤丹的话,一瞬间,无数种可能性钻入薛均安脑中。
    其中,最具可能的便是那一种。
    薛均安几乎脱口而出,“是你用这把剑杀了家父?”
    并没有预期之内的惊恐亦或者害怕。
    唉。
    鹤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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