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身是骆嘉故意说的,为的就是让她能放下戒备,吐露真话。
    事情都是按照计划进行,她提前就把录音笔缝进了衣服的内衬里,只不过废掉了一件羽绒服而已。
    好在衣服没白浪费,羞辱也没白受。
    出来后她直奔警局将录音笔交给警方。
    袁梁当天中午就被逮捕。
    在警局看到骆嘉的时候,袁梁也不再顾及所谓的身份,对她破口大骂,骂她蛇蝎心肠,骂常景殊活该。
    骂她可以,但骂常景殊就触犯了底线。
    骆嘉没有丝毫犹豫,‘啪’地一声,巴掌甩到她脸上。
    周围的人见状赶紧上前拉住她。
    “庄淙,你睁大眼睛看看你娶的老婆,是这么一个这么不尊重长辈没有教养的人!”
    “袁姨,骆嘉是我老婆,常景殊是我妈,您似乎忘了,咱俩也算是仇人。”
    袁梁冷笑:“庄淙啊,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自己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
    庄淙只当她是气急败坏时的胡言乱语:“袁姨,挑拨离间这招对我们俩没用,您现在最该想的是请一个好一点的律师,毕竟得罪了她,也就是得罪了我,要是律师请差了一点,您怕会在里面多待两年。”
    袁梁笑起来面目狰狞:“庄淙,我也算看着你长大,以前对你这么好,你现在就这么恩将仇报!”
    庄淙给足她体面:“袁姨,我论事不论人,现在也仍旧很尊重你。”
    之后就是慢慢长路的打官司。
    ————
    自一月以来,余城已经下了好几场雪。
    骆嘉没想过关允会联系她。
    两人约在了校门口的咖啡馆里。
    骆嘉下课后过去,到那的时候她的咖啡都喝了一半。
    “来多久了。”
    关允说没多久,把另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不知道你爱喝什么,所以点的和我的一样。”
    “谢谢。”
    两人简单寒暄两句后,气氛陷入一阵沉默。
    自上次见她已经过去一个月。
    她瘦了很多,脸颊肉眼可见的凹陷。
    骆嘉不知道该和她聊什么,搓着手试图缓解尴尬:“什么时候来的。”
    “前两天回来签字把房子卖了。”
    关政南所需要的钱已经凑齐,按理说不用再卖房子。
    关允看出她的疑惑,笑了笑:“我爸提前退休回老家养老了,我也准备离婚,之后打算去国外的学校继续深造,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吧。”
    “孩子也跟着一起吗。”
    “我争取过了,但赵子乔爸妈拿自杀威胁我。”她低头自嘲一笑,“这段时间经历这么多事我也明白了,人生是自己的,谁都不可能为你兜一辈子的底,唯有自己强大起来,公主当久了现在想当女王。”
    骆嘉心疼地红了眼眶。
    养尊处优三十年,却在一个月内经历这么多变故。
    “去多久。”
    “还没想好,可能一两年,可能四五年。”
    咖啡喝完也要走了,离开前关允叫住她。
    骆嘉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怎么了。”
    “其实我很恨你。”
    说完,骆嘉整个人愣在原地。
    她扯着嘴角一笑:“怎么,吓成这样,是怕我会报复你吗。”
    骆嘉坦言:“怕啊。”
    “我看起来也不像会同归于尽自暴自弃的人吧。”她说,“恨归恨,但我这个人三观是正的,只是心里很矛盾………你懂吧。”
    “关允,希望你未来能越来越好。”
    “安慰的话少说。”关允头也不回地挥着手,“但还是谢谢你。”
    再收到关允的消息是她登机前发来的一条微信。
    她赶在春节离开也是不想让自己太难受。
    今年余城政.府下发文件,春节放烟花必须去规定的区域。
    庄淙买了一整个后备箱的烟花,吃过年夜饭开车带着骆嘉和常景殊去东区放烟花。
    一道耀眼的光束直冲云霄,仿佛一支银色的箭矢,刺破了黑暗的帷幕,在最高点,那光束骤然绽放,化作无数璀璨的光点。
    常景殊开心地拿着手机拍照,骆嘉很久没看到她笑得这么开心。
    她冻得鼻头通红,突然低头看了眼手机。
    这个时间点,关允刚起飞。
    或许现在这个时候,她也在看着下面绽放的烟花。
    骆嘉默默闭上眼睛,对着烟花许愿,希望她一路平安,皆得所愿。
    庄淙看了她一眼:“烟花也能许愿?”
    “可能吧,给关允许的,心诚则灵。”
    他愣住。
    她没告诉任何人两人见面的事情,没必要,也不想说。
    骆嘉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太爱哭鼻子:“你说,太过共情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
    庄淙突然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共情是善良者的天赋。”
    “可我觉得是惩罚。”
    敏感的人,感受到的幸福和痛苦都是双倍的。
    而她这么多年,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承受痛苦。
    —————
    常景殊大病初愈,原本说好大年初一早上骆嘉和庄淙一起包饺子,她还特意定了闹钟,起来的时候庄淙已经包了一半。
    骆嘉:“你赶kpi呢,为什么不等我。”
    “想让你多睡一会,活也不多,我一个人能忙活过来。”
    和面,醒面,准备馅料,还要擀
    皮,这些都需要花不少时间。
    “你几点起来的。”
    “五点。”
    骆嘉竖起一个大拇指,随便扎了下头发,坐下和他一起包,屁股刚沾板凳,庄淙说:“糟糕,硬币忘准备了。”
    骆嘉翻箱倒柜找出了六枚硬币,清洗后开水煮沸。
    她把包有硬币的饺子和普通饺子分散开,最后一起下锅煮。
    老家有个习俗,第一个吃到硬币就代表着一年的好运和福气。
    小时候总是会为了吃到硬币吃到撑,但几乎每年都是骆应晖第一个吃到,她是最后一个甚至吃不到。
    因为年年如此,她早就不抱期望。
    或许,自己就是个没有福气的人。
    端上来一盘饺子,常景殊笑呵呵说:“看看今年是谁第一个吃到硬币。”
    骆嘉慢悠悠地刚准备随便夹,庄淙突然指着一下旁边饺子:“我猜这里面会有硬币,你吃这个。”
    饺子外表看起来没什么特别,骆嘉半信半疑地夹了起来,一口咬下去:“唔……”
    差点把牙崩掉。
    还是一块钱。
    骆嘉:“你不会做了什么标记吧。”
    庄淙表示冤枉:“没有,我随便选的,只能说明你运气好。”
    一大早也没什么胃口,骆嘉吃了几个放下筷子。
    常景殊:“不吃了?”
    “嗯,饱了。”这几天后背发痛,骆嘉起身锤了锤。
    常景殊出院后没多久,骆嘉病了一周,医生说是营养不良导致的。
    这段日子庄淙每天变着花样做饭,但她不但没胖反而又瘦了几斤。
    为了让她多吃两口,他灵机一动:“要是吃到硬币给五百块钱你还吃吗。”
    骆嘉回头:“你给啊。”
    点头的同时他挑起眉头:“嗯,我给。”
    有钱不要大傻瓜,而且从没这么玩过,骆嘉突然来了兴趣:“只要吃到都给五百?”
    “那你想得美。一块钱五百,五角钱二百,一毛钱的一百。”
    骆嘉乖乖坐下,不知不觉吃了一盘饺子。
    一大早怒赚两千块钱。
    她笑的合不拢嘴,庄淙转钱也高兴。
    回屋找手机的时候发现枕头下有个红包。
    小时候父母会在年三十的半夜往她的枕头下放红包,长大后就没了习惯。
    所以骆嘉知道这个红包只会是庄淙放的。
    他是把她当小孩了吗?
    正好庄淙进来,骆嘉晃了晃手里的红包:“你给我红包算什么意思。”
    “枕有钱啊。”
    骆嘉气笑了:“你是觉得我掉钱眼里了是吗。”
    “当然不是,只是一种单纯的祝福。”
    这个理由骆嘉接受:“我还一直以为把钱放枕头的下的行为只有小孩才能享受到。”
    庄淙揉了揉她的头:“那你就是长大后我养的第一个小孩。”
    骆嘉浪漫过敏,打掉他的手:“机票订了吗。”
    “还没。”
    骆嘉帮他看了眼机票:“剩的不多了,赶紧订。”
    吃午饭的时候常景殊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一提起这个事庄淙的情绪就有些低落。
    常景殊:“哪天走。”
    庄淙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饺子:“元宵节当天。”
    常景殊有些遗憾:“那天就没法在家过节了。”
    “嗯。”
    “多久休息一次?”
    “一个半月。”
    常景殊有很多话想说,她自己就是夫妻异地的过来人,知道这种日子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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