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先到这儿了,再会。”她笑眯眯跟僵硬在原地的老鸨告辞,一句责问的话也没有,更让老鸨七上八下。
    出了鹊仙楼,林山倦吩咐闻讯赶来的手下,“找人给我暗中盯紧了这个地方,再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报我。”
    “是!”
    ……
    齐圳和白恕都去追人了,林山倦看着这姑娘犯了难。
    显然她中了什么药,才如此绵软无力,若就把她带回清政司必然不是个好选择,她又没有旁的地方可去,无奈之下,只好找了辆马车。
    “去公主府。”
    马车里的空间很大,林山倦把这人放在一边,自己坐到另一边,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膝盖,目光透着沉思。
    女子一路上对她诸多打量,沉默许久,她开口道:“你是……官爷?”
    林山倦回过神,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不必理会,总之是不是坏人。看你这样子,是被那男的喂了什么东西吧,能自己缓过来吗?”
    可别跟我说“没有解药就会死人”之类的话。
    女子费力地点了点头,“他们说一个多时辰我就能恢复了。”
    林山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也不再言语。
    这个女人虽然身上的衣服并没有那么好,但瞧她手指娇嫩,一举一动都有些大家闺秀的气质,想必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女儿。
    如果是哪个府里的小姐,也应该有丫鬟跟着才对,又怎么会叫这些人有可乘之机呢。
    ——公主府——
    今日的天气好得很,祁照眠仍旧带着月留在池塘边喂鱼。
    月留心里揣着一个不太敢说的答案,惴惴不安地等着祁照眠问出那个问题。
    终于,最后一把鱼食投入湖中之后,听到自家主子尾音上扬的一句话:
    “驸马今日做了什么?”
    该来的还是要来,唉……
    月留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如实交代:
    “驸马带着两个手下,去……鹊仙楼了。”
    祁照眠一顿,转过头皱眉看她,“鹊仙楼?”
    就是那个京城里有名的歌舞坊?
    月留不敢应声,她明显觉得周围的空气冷了些。
    祁照眠也不打算喂鱼了,或者确切地说,她不是很想用这些鱼食喂鱼了。
    “回书房。”
    “……是。”
    两人前脚才踩进书房,晓儿就来报备每日必做的功课了:
    “殿下,驸马爷的马车到街角了。”
    祁照眠并未转身,仍旧背对着门口,闻言冷哼一声,“这么快?那晓儿和月留便替本宫去接接驸马吧。”
    她拂袖坐进椅子里,月留和不知内情的晓儿去外头接人。
    林山倦下了马车,就看见晓儿,和眼神不善的月留站在门口等着她。
    往日都是晓儿在这儿等着,怎么今天月留也来了?
    她有些莫名其妙——来就来吧,瞪着我干嘛??
    车夫停了车,主动开口,“需要小人把那姑娘扶出来吗?”
    林山倦一想那姑娘柔弱无骨地靠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就心生抵触,不过人家到底也是个姑娘,总不好叫车夫抱出来。
    “不必,晓儿,你来把这里边的姑娘扶进去。”
    月留面露惊讶,继而用“驸马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林山倦一眼,而后一甩头转身回去了。
    林山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晓儿扶下那个姑娘,神色复杂地走到林山倦身边。
    想了想,她还是劝了一句,“驸马爷……非是要这姑娘,在外边买了宅子就是,为何要带回府里来?长公主殿下必然十分伤心。”
    不等林山倦回话,晓儿就皱着眉把人扶进去了。
    林山倦睁大了眼睛,看看晓儿,再指指自己。
    我吗?是怀疑我出轨还把人带到家里来吗?
    还替祁照眠发声了,她伤心什么,我们不过是个空壳婚姻,她……
    等等……公主?!
    刚才月留也在,她在这儿等着难道是因为今天也跟着自己,所以提前一步告状了??!
    林山倦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脚步飞快冲进府里,还没等她理清这慌乱是怎么回事,人已经站在书房门前了。
    罢了,都走到这儿了,进去看看也好。
    她小心翼翼推开门探进一个头试探风向,祁照眠正坐在桌边喝茶,虽听见动静,但并未往这边瞧。
    她的周身似是绕着一圈冰雪,令人觉得汗毛竖起。
    林山倦探进袖子里搓了搓胳膊,又迈进一只脚,最后全身都挤进书房里,顶着冷冷的冰雨挪到祁照眠面前给人续茶:“公主在做什么?”
    祁照眠沉吟半晌,仍旧没理会她,倒是吩咐月留,“你先去吧。”
    月留领命,路过林山倦时狠狠瞪了她一眼。
    林山倦:……
    祁照眠放下杯子,声音里少了柔和,恢复了两人刚认识时的冷淡,但也给了她一次机会。
    “驸马今日都去了何处?”
    林山倦想了想,没想起那个拗口的名字,如实说,“叫鹊什么……什么楼……我实在没记住,明天应该还得去,记好了再回来告诉你行吗。”
    第52章 暧昧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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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暧昧是什么
    祁照眠胸口一阵起伏。
    今天领回来一个还不够,明天还要去?
    她不是个女子吗?难道也迷恋女人的身子,和那些男人一个德行?
    当初说自己不喜欢女人,这才多久,就接二连三往回带?
    想必是笑脸给她太多,叫这人愈发放肆了!
    祁照眠心口发闷,咬牙切齿道:“本宫告诉你,那地方叫鹊仙楼,是京城里最大的风月场所,驸马今日去了,玩得可满意?”
    林山倦一怔,“是这个名字,我没去玩儿,我是去……”
    祁照眠却以为她是在狡辩,闭了双眸,声音的冷意穿人肺腑,“驸马带回来那个打算如何处置?”
    林山倦想了想道:“她啊,应该可以作为一个人证,留她在府里住几天行吗?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再找其他地方安置也可以。”
    祁照眠满脑子都是“烂林山倦敢背着我去青楼,还偷汉……不对,还偷女人!”,自然听不进林山倦的话,面色不善道:
    “本宫虽与你有约在先,但也不容许本宫的驸马去那些风月场所,何况你还带回这公主府!”
    林山倦恍然大悟,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人自打她一进门,就是因为这个误会在和自己闹别扭。
    她长舒一口气,正要解释事情的经过,忽然冒出一个小心思:祁照眠这是在吃醋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林山倦的心情忽然好起来,一点儿也不忐忑了,甚至厚着脸皮自己坐下,还靠近些:“公主可真是误会我了!”
    祁照眠不去看她,恨不得搬着椅子挪到街上,离她远远的。
    “人都住到本宫的公主府了,还有什么误会?”
    林山倦没忍住笑出了声,在祁照眠意欲杀人的目光中又迅速收起,麻溜地把文书从怀里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公主别生气,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祁照眠瞥了她一眼,将信将疑地打开看了,扫了几眼后,顿时面色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月留怎么也不说清楚些,这下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她偷瞄一眼林山倦,因为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仍旧冷着脸,林山倦越看越虚,干咳一声:
    “我……我真不是对她有意思。”
    祁照眠仍旧绷着不知该说什么。
    林山倦只好开启夸夸模式:“再说了,有你这么漂亮的温柔的贤惠的有气质的妻子在家,我还能看得上别人?”
    “公主殿下可是我的衣食父母,给我吃给我穿,旁人哪有这样的实力?”
    “我就算不会看脸色,那我还能软饭都吃不明白?”
    她滔滔不绝只管舔,力求挽回自己之前的良好形象。
    祁照眠终于听不下去了,什么吃软饭,这都是什么词?听着就不像光明磊落的事,她倒是轻易就能宣之于口。
    “本宫……也不是要怪你,再有这种事,你该提前写信回来说明才是。”
    公主殿下总算开口了,林山倦无有不从,赶紧全都应承下来:
    “殿下放心!往后再有这种事,我就知道怎么处理了,绝对不会再让您误会了!”
    祁照眠一想起自己因为这个又是闷又是恼,还没来由朝林山倦发一通脾气,给人家冷脸,就觉得理亏。
    她调整了下坐姿,侧面对着林山倦。也不是无颜面对吧,就是看她被凶过之后仍然笑嘻嘻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样子……
    有点惭愧。
    “本宫乏了,那人你自去处置。”
    林山倦瞧出她的不自在,一时得意忘形:“那你说,刚才你是不是误会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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