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以为,进京后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和凌渊成婚,然后一起回门。
    没想到凌渊像是忘了她这个人一般,将她放在别院,半个月都没来看她一次。
    虞娇不想为难下人,闷声道:“那他什么时候能忙完?”
    孙伯赔笑:“殿下的事情,老奴哪里清楚呀?不过殿下心里一定记挂着夫人,得空了肯定立即就来了。”
    见虞娇闷闷不乐,木槿不忍心道:“夫人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奴婢教您刺绣吧?您可以亲手绣个荷包,等太子殿下过来的时候,您将荷包送给殿下,殿下一定会很开心。”
    虞娇没什么兴趣,摇了摇头,转身回了月辉堂。
    看着虞娇单薄的背影,木槿低声问:“孙伯,太子殿下真的还在忙吗?”
    别院离皇宫又不是很远,骑马的话都不用半个时辰,殿下稍微拿出一点空闲,过来陪夫人说几句话也好啊。
    孙伯瞪她一眼,“殿下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这些下人能打听的?”
    木槿也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低声道:“可是夫人要被关在别院多久啊?”
    孙伯叹了口气:“唉……我让人给殿下送个信儿。”
    但殿下有没有时间过来,就不一定了。
    *
    凌渊是在两日后,临近黄昏时过来的。
    孙伯见到太子,可算松了口气,连忙上前行礼。
    凌渊一边往月辉堂走,一边问:“夫人最近还好吗?”
    孙伯连连点头:“夫人性子好,府里的下人没有不喜欢她的。只是夫人前两天想出门,但殿下说了不让夫人出去,老奴只能拦住夫人。”
    “所以夫人这两日都有些闷闷不乐。”
    孙伯心想,这也就是夫人脾气好,如果换个人莫名其妙就被这么关着,早就发脾气了。
    但虞娇只是没有之前那么爱笑了,每天就抱着她那只兔子在后花园发呆。
    凌渊点了点头,继续抬腿往里走。
    见太子走进月辉堂的院门,木槿连忙带着下人行礼。
    凌渊随意抬了下手,“都下去吧。”
    其实他也很想小鲛人,但他确实分身乏术。而且虞娇在别院又跑不了,以后天长地久,不急于一时。
    他推门进去,看到虞娇背对他坐着,正在给雪球喂东西吃。
    凌渊目光柔和了一些,“娇娇。”
    虞娇动作一顿,回头看过来。
    凌渊一身墨色织金华服,踏着暖色夕阳走进来,身姿挺拔矜贵绝伦。
    不过半个多月没见,虞娇竟然觉得他有些陌生。
    其实算起来,他们原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
    见虞娇发怔,凌渊扬了扬唇角走过去,将虞娇抱进怀里,低头吻她洁白圆润的耳垂。
    “娇娇,怎么不说话?”
    虞娇回过神,立即推开凌渊站起来,绷着小脸质问:“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
    第28章 今夜成婚
    凌渊知道小鲛人这是生气了,弯唇去拉她的手。
    “娇娇别生气,孤最近太忙,实在分身乏术。这不一有时间,就过来看你了?”
    虞娇避开他的手,垂了垂睫,闷声道:“你忙,可以派人跟我说一声,我又不是非要你来。”
    “但你不来就算了,为何还不许我出门?”
    凌渊叹了口气,“娇娇,孤不让你出门,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难道你忘了,进京途中蛇蝎圣母和五大恶人曾一起刺杀孤?”
    虞娇拧眉:“可他们不是都死了吗?”
    那个蛇蝎圣母也跑了,而且她根本不怕蛇蝎圣母驱使的毒虫。
    凌渊叹道:“你知道是什么人刺杀孤吗?”
    虞娇无声摇了摇头。
    凌渊神色黯然:“是孤的亲弟弟,睿王。”
    虞娇有些吃惊,她以为是凌渊的仇家派人刺杀他,怎么也没想到,幕后之人竟然会是他的弟弟。
    “你们既然是亲兄弟,他为何要这样做?”
    凌渊自嘲一笑:“为了储君之位,手足亦可相残。”
    “其实,孤前几天就想来看你,但是半路又遇到刺客,还受了点内伤,所以才耽误这么久。”
    这话当然是假的,但糊弄天真单纯的小鲛人却不成问题。
    听到凌渊这么说,虞娇的态度果然软化不少,甚至觉得凌渊有些可怜。
    亲弟弟对他下毒手,他一定很难过。
    虞娇语气透着担忧:“那你的伤要不要紧?其实你派人跟我说一声就行,就是别让我漫无目的在这里的等着,我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凌渊心头一暖,趁势拉过虞娇伶仃皓腕,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下颌靠在虞娇单薄的肩头。
    他语气低落:“是孤不好,娇娇别生气。”
    虞娇抿了抿唇,没再挣扎,只是道:“那我还得在别院住多久?”
    凌渊揉了揉她的秀发,漆眸含笑:“明日,孤带你去郊外骑马好不好?”
    “真的吗?”
    虞娇眼睛一亮,终于露出几分清甜笑意。
    她闷在别院半个多月,早就想出去走走了,而且她还从来没有骑过马呢!
    凌渊微笑颔首,又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虞娇,问她喜不喜欢。
    这是一枚由金丝红玉雕刻而成的锦鲤玉坠,雕工精湛栩栩如生,在夕阳的折射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美轮美奂。
    南海也有不少宝物,但这枚锦鲤吊坠还是吸引了虞娇的目光,因为金丝红玉的色泽,还有鱼尾雕刻的轮廓,都和她曾经的鱼尾很像!
    虞娇喃喃道:“这是……”
    凌渊含笑点头:“这是孤按照娇娇的鱼尾画出来,又找手艺最好的工匠雕刻而成,之所以今天来看你,也是因为匠人刚刚将这枚玉坠雕刻完成。”
    他将玉坠佩戴在虞娇脖颈,红色的锦鲤玉坠刚好垂至虞娇胸前。
    “孤永远不会忘记,娇娇是为了孤,才将鱼尾变成双腿。”
    “娇娇,这是孤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虞娇爱不释手地摩挲着玉坠,她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曾经那条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红色鱼尾。
    没想到,凌渊用这种方式帮她记着,而且,这还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这四个字,让虞娇脸颊晕红。
    原本凌渊把她晾在别院这么久,她心中是几分怨气的,甚至想见到凌渊后,就和他分道扬镳。
    没想到凌渊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才没来,而且他答应明天带她出去骑马,还用心给她准备了定情信物。
    虞娇一颗心被喜悦填满,弯起眼眸:“谢谢阿渊,我很喜欢。”
    凌渊勾起唇角,手掌托住虞娇的后脑,深深吻了下去。
    良久,他松开虞娇,哑声道:“娇娇,我们今夜成婚吧?”
    他接下来会很忙,难得出宫一趟,自然不能白来。
    虞娇连脖颈都红透了,“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要选个吉日吗?而且,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凌渊嗓音暗哑:“今天就是吉日。喜服早就准备好了,孤刚才进门的时候,已经让孙伯带人布置厅堂。”
    “娇娇,孤一天也不想等了,今夜就想和你结为夫妻。”
    成亲对于虞娇来说,又新奇又茫然,她抿了抿娇艳欲滴的唇瓣,“那……不用告诉你的家人吗?”
    她的家人远在天边,但是凌渊的家人却就在京城。
    “不用,成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与其他人无关。”
    凌渊寒星般的漆眸,深情凝视着虞娇。
    “娇娇,你愿意嫁给我吗?”
    虞娇握着锦鲤吊坠,觉得胸口扑通扑通跳得好快,脸颊、耳廓都开始发烫,她害羞地点了点头,把自己藏进凌渊怀里。
    ……
    别院的下人行动迅速,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厅堂布置好了。
    如果从外面看,这座别院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里面已经换了一番天地。
    别院内挂满了红绸和大红灯笼,地上铺着织锦红毯,到处贴满喜字,看起来喜气洋洋。
    虞娇坐在布置好的婚房
    内,已经换好了红色缕金锦绣嫁衣,木槿正带着丫鬟们为她梳妆。
    海藻般的秀发堆云砌墨绾在脑后,露出一截白皙纤长的玉颈。
    娥眉淡扫,胭脂轻施,娇嫩饱满的唇瓣也点了薄薄一层牡丹口脂。
    虞娇本就花容月貌,如今盛装打扮起来,更是霞姿月韵、艳色摄人。
    虞娇好奇地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她从来没这样打扮过。
    她一会儿拨动一下珠花缠枝凤冠上的赤金流苏,一会儿摸摸袖口用金线绣着的蝴蝶穿花。
    丫鬟们围在身旁说吉祥话,夸赞夫人美貌天下无双。
    虞娇心里喜滋滋的,脸颊露出两个清甜的小梨涡,但是想到自己的家人还不知道她今日成婚,心情又变得低落下来。
    “娇娇在想什么?”凌渊从身后抱住她,深邃狭长的漆眸透过镜子,含笑看着虞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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