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末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脚下没站稳,撞进了谭辞的怀里。
    大脑麻木,嘴里的话也没有章法:“你来了,你们酒吧这是什么酒,喝两杯就头晕。”
    “下次改良一些,进一些喝不醉的酒。”
    谭辞一只手扶着她,瞳仁一撇:“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喝这么多?”
    沉默一会儿,姜末抬起眼。
    谭辞唇线紧抿,眉眼不太好友地盯着她,好像,她欠了酒吧的钱,要拍拍屁股走人。
    “要钱是吧,我现在就扫码。”姜末推开了谭辞,跌撞着往吧台。
    谭辞拉住她,很大力,把她从左边拽到了右边。
    他拉着她往外走:“先送你回家。”
    姜末眼前的谭辞已经有点模糊,看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但他抓着她的力度很大,差点把她的胳膊抓断。
    她吃疼地甩了他一下,自己撞到了身后的吧台上。
    正好后面就是付款码。
    鲜亮的蓝色乱码她还是看得见的,于是,她掏出手机。
    吧台里的酒保走过来,把蓝色乱码拿走:“不好意思小姐,这是点餐的号牌。”
    酒保看了谭辞一眼,小伙计头脑灵活:“付款码在peter那。”
    号码牌?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姜末转过身,靠在吧台上,缓缓抬起手,指着谭辞:“你赶紧把付款码给我。”
    舞池里的欢闹声震耳欲聋,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姜末居然还能听到谭辞嗤声一笑。
    那声音似乎在嘲笑她。
    他双手插进了口袋里,在吧椅上坐下,长腿伸出去老远,差点把姜末绊倒。
    “付款码是吧?”
    谭辞掏出手机,亮出了自己收款码。
    姜末现在是看见码就想扫,她快速付了钱。
    酒保都笑了出来:“peter,她今晚该不会想买你吧?”
    谭辞忍着笑,对酒保甩了下头。
    酒保撇了下唇去干活。
    “付了钱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姜末点点头。
    谭辞身体一立,拉着姜末往酒吧外面走。
    喧闹声一下子安静下来,空气舒服又清新。
    酒精的作用,再加安静的环境,姜末上了车就觉得困意袭来。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到了她家楼下,谭辞叫了她两次都叫不醒。
    他抬头看了眼上面的窗户,是黑的。
    谭辞拔了车钥匙下来。
    姜末现在是醉得不醒人世,他只能打横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单元时漆黑一片。
    一路把她抱上楼,姜末是不可能自己开门了,谭辞只好在她的包里翻出钥匙。
    等把她安然地放到床上时,他长长松了口气。
    卧室里没有开灯。
    姜末睡得可能有些不舒服,小小的嘤咛了一声,又把头调整了一下姿势。
    窗外的月光雪白,照在她的脸上,清晰得过分。
    他双手撑在床上,俯下身看了她一会儿。
    可能是酒在胃里燃烧,她睡得不太舒服,谭辞看见她的双睫微微颤动,洁白的眉心也一直拧起。
    他摇了摇头,走去窗前拉上了窗市,看见她睡得熟,带上门打算离开。
    走出大门时,谭辞把里面的锁一横,从外面带上。
    他留了个心眼,带上门后还转了下把手。
    没想到。
    卡崩!
    门又开了。
    谭辞反复试了几次,发现姜末家的锁只能从里面锁,或者从外面用钥匙锁。
    可能是为了防止自己出来后门碰上了不好进去。
    可这会儿,他又不可能拿着钥匙走。
    他郁闷了。
    姜末睡得死沉,他这样不锁门就走,怕她不安全。
    权衡下,谭辞又走回到了客厅里。
    姜末家里只有一间房一张床,外面只剩下一张沙发。
    谭辞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他想着自己躺着眯一会儿,天就亮了。
    沙发有点软,他一坐便陷下去大半,双腿一抬,整个沙发都跟着摇晃。
    实在有点短,谭辞的腿只能架到了沙发上,整个身体向下一塌,两端抬高,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双手还只能环在胸前。
    他闭上眼,实在不舒服极了。
    一翻身又坐了起来。
    其实也没有困意,谭辞拿起了手机。
    窗外的阳光刺眼,透过窗帘照在了姜末的眼上。
    她从床上坐起来,头还是有点晕。
    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总觉得好像少点什么。
    旁边的闹铃安安静静地站在床头柜上。
    姜末扫了一眼,迷蹬蹬地闭上了眼。
    没一会儿。
    她蓦地抓过了闹铃——
    9点30?
    天哪?
    闹铃没响,她迟到了。
    姜末赶紧穿上了鞋从房里走出来。
    沙发上谭辞正好坐起来。
    察觉到沙发上有人,姜末啊一声,直接跳了起来。
    “你终于醒了。”谭辞坐起来时嘶了一声,抬手揉着腰。
    被蹂躏得不整样子的沙发,和一个活生生的人。
    旁边的书桌上还有一张图纸。
    姜末有点懵。
    谭辞好像没在意她的目光,扶着沙发自己站了起来,一只手还扶在腰上。
    他头发有些微乱,轻轻闭着眼,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她拍了下脑门,约隐间记起昨晚发生的事:“你......”
    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多余一问。
    他睡在外面,一定是门的问题。
    姜末曾经被锁在外面过,所以果断换了锁。
    没想到谭辞这人还挺靠谱,在这守了一晚。
    话一卡壳,她的脑子倒是彻底清醒了。于是话峰斗转直下:“你怎么早上不叫我?”
    她今天早上要给大家开会,现在全完了。
    在相对安静的环境下,姜末说完这句话,看到谭辞睁开了眼,几乎用着斥责的目光瞪了过来。
    他走了两步,有点跛,原地转了下腰:“你还好意思说,没
    事喝那么多酒干么,借酒浇愁啊?”
    姜末:“......”
    她也不知道那酒那么烈,她以为越便宜的酒越像饮料。
    尴尬下,她轻咳一声:“你腰没事吧?”
    目光一转,落在自己的沙发上。
    那沙发也不是用来睡觉的,所以当初她持意选的柔软型。
    在上面睡一晚.....
    姜末已经在拼命忍着笑了。
    可是这很难。
    她忍了一会儿,垂着头双肩开始颤动,不太厚道地笑了出来。
    “还笑?”活动了两下,谭辞觉得舒服点了。
    他瞪了她两眼,拿起手机。
    手机快没电了。
    “你赶紧收拾一下,我早上约了人,先把你送公司去。”谭辞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转身看见自己昨晚没事儿干时随手画的图纸。
    “那个,你扔了吧,我画着玩的。”
    姜末也不好再麻烦人家:“你有事你先走,我自己去公司就行。”
    “顺路。”
    姜末:“......哦。”
    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刷牙洗脸,五分钟结束战斗,然后坐到了谭辞的车里。
    错过了高峰时段,公交车的发车频率也慢。
    她再到公司真的就晚到离谱了。
    能蹭车当然还是蹭车。
    两个人坐到车上时,谭辞一直在嘶嘶嘶个没完。
    周围遛弯儿回来大爷大妈都朝车里看了过来。
    姜末赶紧低下头:“你腰,还是不行?”
    “我昨天折腾一晚上,你说呢?”谭辞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看意思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你倒是一动不动。”
    姜末:“......”
    她扫了谭辞两眼,明知道他无心说这句话,可怎么听怎么别捏。
    这会儿她脸上有点发烫。
    姜末忍了半天,觉得还是要更正一点,她转头无辜地问了一句:“我动,你就不折腾了?”
    她不是想呛声,只是单纯想告诉他,他折腾跟她动没有半毛钱关系。
    谭辞慢慢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目光,看意思是让她自己体会。
    姜末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举双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快开车吧。”
    再不开车她得几点到公司。
    车子快速驶出小区,向着长街而去。
    错过了上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车子也少了,开起来顺畅。
    刚才的话还在嗓子里卡着,不问出口姜末心里不安。
    她转过头,表情一严肃下来,乌密的睫半垂不垂:“昨天晚上,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她总不至于把自己的事告诉谭辞了吧?
    “那倒没有。”
    姜末放心地吁了口气。
    “不过你昨晚给我转了一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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