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生微眯起双眼,打量起满脸贴着大大小小的创口贴和绷带的甚尔,里面还有她颇为喜欢且准备珍藏的hellokitty的款型。
    见状,芽生又局促地叫了一声,“我的猫!”
    明明知道那几张创可贴被压在盒子最下面的就只有三个人——自己、雀,以及甚尔!
    她几乎花费了一秒钟思考就可以笃定道:“你用了我最喜欢的hellokitty!”
    满脸粉红布条的甚尔见芽生还能活蹦乱跳,似乎状态也还不错。
    这两天一直在提心吊胆的他终于在这时卸下了紧绷的心弦,干脆直接席地而坐,手撑在膝盖上,昂首仰视着已经撸袖子准备来教训他的芽生。
    甚尔的眼底尽是因过度疲劳所留下青黑,但他感觉此刻自己的精神很在线,甚至依然能做到高度集中地观察芽生,看对方气急败坏的表情,听她因脚下无力而不慎被枕头绊倒时的轻轻惊呼,而他又能在对方将要摔倒的同一时刻,迅速将单膝跪起,稳准狠地把人接到怀中。
    扑咚——
    眼前的画面一花,身
    体和情绪都像是在坐过山车的芽生:……?
    她卧在甚尔的肩膀上,感觉自己的后槽牙好像在这个过程中因相撞而磕到了。
    “嘶……”
    芽生倒吸一口凉气,为了稳住身形而下意识地用双手扶住甚尔的肩胛骨,期间又被这人潦草生长的短发擦过了眼睛和脖颈,弄得她痒痒麻麻的。
    甚尔揽住芽生清瘦的背和腰侧,优越的耳力让他能够清晰地听到芽生胸膛处传来的阵阵脉搏,鲜活而又无限的充满生机,正如芽生其人。
    甚尔这时才回答起芽生的一个个问题。
    “你因为咒力消耗过度,已经昏迷两天了,这是第二天的晚上。”
    “我好饿,雀呢?话说我晕倒后胀相也直接消失了吗?”
    召唤胀相所需要的咒力也太多了吧,没有她的咒力和术式作为支持,胀相八成也会自行回到他现在正寄生的影子里。芽生感知着自己体内空荡荡的咒力,腹诽道。
    好累……
    身体好累,心也好累。
    再起无能的芽生索性瘫在甚尔暖和和的肩窝里,闭上眼睛摆起养精蓄锐的架势,胃部的饥肠辘辘和急速消耗咒力后的后遗症都让她有点浑噩。
    摸了下额头,还好没有因此而发烧生病。
    芽生用手指戳了两下被甚尔贴在下巴上的hellokitty创可贴。
    等回头再找你算账!
    随后,芽生嘟囔着催促撒娇道:“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
    “小姐您终于醒了!”
    似乎是听到了来自芽生发自内心的由衷呼唤,幛子门外兀的一股脑地涌进了乌泱泱的一堆人,混在其中的雀露出被身前的知叶所遮住的半张脸,欣喜若狂地回应着芽生。
    “小姐想吃什么?”
    “甚尔你小子抱的太用力了赶紧松手,没看到芽生的嘴唇都白了么!”
    “那是她饿的。”
    “正雪哥快一边去吧,你可真碍事。”
    “哈?我总比这个死活不肯撒手的家伙强一百倍!”
    “彼此彼此,大屁股鸭。”
    “我草!”
    -
    三月到来时。
    家庭医生也终于确保芽生的身体已无大碍,被强制卧床好几日的禅院少主因此得以重见天日、重获自由,不——这该说是新生!
    禅院虻矢在其间来探望过她一次,在对同屋檐下的甚尔吹胡瞪眼的同时,还顺便将有关九相图的后续处理通知给芽生。
    大致意思是说,由禅院家管保的话也不是被说死就不行的。但他们仍然希望至今仍活跃在咒术界的禅院家务必要爱惜自身的羽毛,千万不要盲目地走上加茂家的老路。
    芽生听后,与被喊出来的胀相对视,见后者还算是满意这个结果,然后又答应对方——等身体恢复可以出门后,就带他到禅院家的仓库里看一眼九相图。
    气场很强大,但偏偏梳着一对过分可爱“朝天椒”的胀相点了点头。
    然后噗——地化成一滩黑漆漆的影子,融进了芽生的身体。
    还留在屋内的禅院虻矢:……
    芽生见他还不走,变相地开始撵人,“还有事?”
    禅院虻矢无语凝噎,心说自打芽生来到禅院家后,这些可都是他从未有过的初体验。
    什么去跟老对头——五条家合作;为满足族中小辈的意愿而主动往身上揽臭活,一时间在总监部那边又成了被特别关注的对象;现在还要被各种肉眼可见的嫌弃!
    他愤愤地从和服中掏出了条分三节长的漆红色三节棍,叮叮当当地就扔给了芽生。
    芽生:?
    芽生前后看了看手里的武器,隐约能感知到上面有诅咒之力,是咒具。
    “给我的?”
    禅院虻矢回答:“才人那老家伙送给你的游云,五条家市价不低于五亿的宝贝,也是唯一一件没有被赋予术式的特级咒具,使用时所需要的是纯粹的物理之力,持有者的体力会极大程度地影响到它的威力程度,哼。”*
    他说到最后又嘀咕骂道:“见人下菜碟的家伙。”
    根本甩不起来这游云的芽生沉默了几秒,稍后默默地把咒具塞进了影子里,感知了下重量,还好不怎么重。
    芽生:“才人老爹怎么知道这是我准备给甚尔用的?”
    这不妥妥就是适配于“天予咒缚”的武器么!
    而且是个人也能看出来,她可扔不明白这种顶儿啷当的咒具。使用时还要靠自身的体力,她就算是术师比普通人强,但肯定也是术师里体能偏弱的。
    何况她的术师路子不是去当武器大师。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奇怪咒具根本不适合她。
    禅院虻矢:“你当老夫喊他老狐狸是随便喊着图开心的么。”
    禅院虻矢拿起被他放在膝盖上的扇子,殷切地敲了几下芽生的小脑瓜,看着小孩开始装痛满地打滚时,才解气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又想到了一件事。
    于是禅院虻矢寸止地站在门口,回首与芽生交代道:“你直毘人堂伯也担心你的身体,还有他的妻子也表示想见一见你,等过阵子记得过去一趟。”
    说完就毫不留念地离开了。
    芽生:谁?
    她垂眸回忆起自己来到禅院家这几个月来的所有交往对象,人物关系图错综复杂、形如蛛网,但偏偏没有过关于禅院直毘人妻子的印象,似乎也没有听人提及过。
    不对不对!
    是整个禅院家的女性她就没见过多少个!
    啊——!
    这个该死的男尊女卑的恶臭制度!!
    ……
    芽生的身体恢复后,百废待兴。
    首先,她现在能够跟胀相偷师加茂家的祖传术式——赤血操术,这点可要记在备忘录上。
    这可是意外之喜。
    胀相由于体内含有“加茂宪伦”的血液,因此得到了赤血操术的能力。
    又受到与芽生“式神与式神使”关系的影响,进而可以间接地将他的术式信息分享给宿主。
    “赤血操术”能自如地被应用到近、中、远距离的战斗中,如果芽生能学会这个,今后在召唤出式神在前方迎敌的同时,她只要留在后方暗戳戳地释放赤血操术进行远程攻击和干扰就行了。
    不过这种术式也有缺点,就是会消耗术式者本体的血液。
    胀相原来是诅咒,现在是式神,反正不管他变成什么,只要他的咒力没有干枯,就能一直用赤血操术。但芽生不行,她是人类,用多了就难免会导致贫血。
    关于这点还有待深入研究。——闲着没事干的胀相表示他来想办法。
    可靠!
    特级咒灵可是天生的术式持有者,是高手中的佼佼者。
    意识到这点后的芽生立刻传话给禅院虻矢——禅院家的咒术课我也不会去上的,我有正雪和胀相的指导就足以!实战陪练还有甚尔!复盘有正弦!
    顶级团队。
    呃……
    就是最近的甚尔有点魔怔。
    私自用光芽生的hellokitty创可贴只是他报复行动的开始。
    像是在生气,不说话。
    但偶尔芽生的眼神瞥到甚尔的身上,却发现这人在手杵下巴地对着她笑。
    神经啊!
    而且还很粘人很粘人,要时时刻刻地跟在芽生的身边。似乎是生怕没看住芽生,而又被后者原地表演一个惊心动魄的以身试险。
    “等等,上厕所真的不行!”
    芽生边喊着,边使劲地把人给推出去。
    跟甚尔患有差不多病症的还有脑回路清奇的胀相。
    这天。
    芽生坐禅院家的专车前往京都府的商业区,她想给禅院美佑——禅院直毘人的妻子,兼长老禅院慎太郎的长女——挑选见面
    礼。
    驾车的司机是已成熟练工的正弦,也想出来望风的正雪坐在副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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