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岐很快感受到了一点温热的湿意。
    他微微垂下视线,发现姜蘅流汗了,就在蛇尾刚爬过的地方。
    莫非……她害怕的是蛇尾?
    温岐想起之前在温泉时的情形,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他收回视线,俯身抱住姜蘅,用手慢慢抚摸她的头发,一遍遍安抚,同时凑到她耳边。
    “不用尾巴。”他轻声道,“用手指,好不好?”
    姜蘅的心脏猛一皱缩。
    她没想到温岐这么快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更没想到自己竟然可耻地……心动了。
    手指好像也可以。
    温岐的手很修长、很漂亮,指甲总是打理得很干净,没有尖锐的地方,也没有过低的温度。
    比蛇尾安全很多,也温和很多。
    她发现自己可以接受。
    姜蘅抬起眼睫,与温岐对视。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的眼神已经透露一切。
    温岐吻了吻她的额头,托住她的后背,让她慢慢躺下。
    他们身上的气息已经相互缠绕,姜蘅深深呼吸,只觉空气中都充满了温岐的香气。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温岐的手。
    修长、白皙,指节骨感分明,青蓝色血管覆盖在手背上,如同荆棘般微微凸起,有种冰冷的美感。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绷,温岐俯身靠近,轻轻啄吻她的嘴唇。
    “别怕。”他温柔地安抚她,“放松……”
    姜蘅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放松。
    她只知道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混杂着淡淡的雨水湿气,让她渐渐松懈,头晕目眩。
    很快,她低低吸气,陡然清醒。
    她判断错了,温岐的手指也很凉。
    她不由轻颤,像弓一样蜷起,又被温岐按到怀里,细细安抚。
    姜蘅从未颤抖得如此剧烈。
    她仰起脖颈,汗水顺着脖子流下,被温岐悉数舔净。她呼吸急促,额头抵进温岐的颈窝,战栗感顺着神经传遍全身。
    温岐的探索很温柔,很细腻,没有任何不适感。
    但带给她的感受却格外激烈。
    姜蘅趴在温岐怀里,浑身无力,额发被汗浸湿。
    雨声盖住了她的喘息,她微微颤抖,皮肤烫得厉害,脸上有凌乱的濡湿感。
    温岐垂眸,敛下眼底的暗色,将她脸上的泪水舔吻干净。
    他发出满足的低叹:“终于看到了……”
    她哭出来的样子。
    ——比想象得还要好。
    深夜,贺兰府上。
    谢、王、钟三家家主已经来齐,正坐在各自的座椅上品茗沉思。
    见贺兰越迟迟未来,钟易明率先沉不住气,将茶盏重重一下放在桌案上。
    “这贺兰越怎么回事?在自己府上议事还迟到,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王梧鸠冷笑一声:“他确实没把你放在眼里。”
    “你!”
    “稍安勿躁。”谢贽沉声打断他们,“总是这般一惊一乍,成何体统?”
    被谢贽一呵斥,钟易明虽然心里憋气,却也不再吱声了。
    他一脸悻悻地端起茶盏,刚喝一口,王梧鸠冷不丁出声。
    “你们觉得……贺兰越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钟易明闻言,本想立即搭腔,但想到自己刚被训斥,于是扭头看向谢贽。
    谢贽老态龙钟,缓缓开口:“他不是说了吗?为了修真界的未来。”
    王梧鸠又是一声冷哼:“这种话有谁会信?他可是贺兰越。”
    贺兰越其人,尤为算计。当初贺兰氏家大业大,族中势力盘根错节,各大族老彼此牵制,手握权势,即便是家主也得受他们摆布,家主之位看似光鲜,形同虚设。
    这也是谢贽当初不愿将主家子女嫁入贺兰氏的原因。
    就算能与下任家主结得姻亲又如何?不过是那些老狐狸手中的棋子,触碰不到任何权力,说不定还会被老狐狸们反向利用。
    他谢贽活了这么多年,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因此,他从众多旁支中选了一个资质平平的女子嫁过去。这样,既不算驳了两家的面子,对谢家也没有损失。
    但他没想到,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
    贺兰越坐上家主之位后,没过多久,便奇迹般地将那些族老连根拔起、逐一劝退。
    他看似谦恭,但手段却相当老辣。贺兰氏的那些老东西不知被下了什么降头,不到五年便将手中势力陆续交还。即便有负隅顽抗者,没过多久也都熄了火,甚至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
    如今,那些族老在家族中仍有一席之地,但真正的掌权者已经变成了贺兰越。
    “那必然是有利可图了。”钟易明听出了谢贽的画外音,也跟着说道,“反正我是不太相信,区区一个凡人,能牵制得了上古妖兽?”
    王梧鸠闻言,斜睨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他图谋的其实是那个凡人?”
    钟易明低头喝了口茶,不再多言:“我也只是猜测。”
    这次他学聪明了,只做假设,不说定论。毕竟这里是贺兰府,在他贺兰越的地盘上说他的坏话,总归不太合适。
    王梧鸠见他含糊其辞,不由又发出一声冷笑。
    没过多久,贺兰越推门进来了。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高挑隽秀的少年,正是贺兰攸。
    三位家主此前都见过贺兰攸,因此不用介绍便知晓他的身份。但他们并不知道贺兰攸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此时不免都有些惊讶。
    “攸儿是此次进山的人选。”贺兰越对三人解释道,“且他与上古妖兽打过照面,或许可以给我们提供一点帮助。”
    三人一听,心中更是想法各异。
    贺兰攸上次从神山活着出来已是万幸,这贺兰越居然还敢再让他去一次……他就当真不怕自己的宝贝儿子折在里头?
    然而惊归惊,看这父子俩的样子,显然已经商量好了。
    他们自己都没意见,又哪儿轮得到外人操心。
    三位家主都很识趣地没有多言,一番寒暄后便坐在原位,开始进入正题。
    “既然人选已经确定,那现在就来谈谈怎么进山吧。”钟易明率先开口。
    进山这事,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简单是因为上古妖兽从不管有无人进山、也不管何人进山,否则之前那些派去山上的修士,恐怕在踏入结界的第一步就会身首异处。
    而难也是难在此处。
    进山容易出山难,想要活着离开已实属不易,还要在此前提下带走他圈养的祭品,无异于自寻死路。
    王梧鸠略一思忖,看向贺兰攸:“既然你与妖兽已经打过照面,你认为他对你印象如何?”
    贺兰攸挑眉:“非常差,上次差点杀了我。”
    王梧鸠:“……”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谢贽抬起堆叠的眼皮,沉声道:“既如此,你也还是要进山?”
    贺兰攸无所谓地笑了笑:“所以这不是找你们来想办法嘛。”
    他倒是没有一点小辈的谦恭与自觉,神态松弛而随意,眉眼间满是无所畏惧的少年意气。
    谢贽听了这话,倒也不恼,反而面露夸赞。
    “好、好,你有这份胆识,我谢家自会竭尽全力助你!”
    贺兰越但笑不语。
    王梧鸠与钟易明对视一眼,心知肚明。
    谢贽会不会竭尽全力没人知道,但他想要重拾爷孙情的心思他们已经感觉到了。
    “既然上古妖兽对你t印象极差,那你此番二度进山,最好换个容貌与身份。”王梧鸠提议。
    贺兰攸摇头:“那家伙的妖气覆盖了整座神山,只换容貌身份还远远不够,必须连同我的气息也一同抹消才行。”
    其实他有考虑过用假死术混进去。
    但假死术的弊端是,一次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过后,就算他再次使用,中间那一瞬间的停顿也会暴露他的气息。而对温岐来说,仅仅一瞬便足够了。
    以温岐对他的厌恶程度,一旦让他发现自己再度进山,后果只会相当麻烦。
    如果可以,贺兰攸还是想看看有没有更稳妥的办法。
    “老朽倒有一计。”谢贽缓缓说道,“谢家有一秘术,可以将人幻化成兽形,不仅外表与兽无异,气息同样没有区分,可助你以假乱真,瞒天过海。”
    钟易明闻言,心情颇为复杂。
    连他这个女婿都没有用过谢家秘术,这老头子竟然就这么大方地献了出来。虽然只是给贺兰攸用一次,并不是传授给他,但这个态度也很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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