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赫却突然从软榻上起身,踉踉跄跄朝床榻走去,然后一头歪了上去。
    手伸出去,一直喊着,“雨柔,雨柔。”
    林雨柔尴尬的看了眼沈夫人,小步上前握住了沈长赫的手。
    沈夫人又不是傻子,哪还会继续呆下去,立即带着人走了。
    “长赫,你没事吧?”
    “叫我什么?”沈长赫直勾勾看着她,眼中哪还有醉意。
    “你方才是装的?”
    “不然又要好一会儿念叨,我不想等了。”他扯着她手腕,翻身直接将人掠上了床榻。
    林雨柔脸顿时通红,“别…你…你先等一等,母亲吩咐了下人给你熬醒酒汤了,等喝完,喝完再……”
    “再什么?”他头抵在她额头上,“雨柔,你怕不怕?”
    林雨柔知晓,他说的是他脸上的伤。
    她凝视了一瞬,然后主动抬头,红唇印上了他脸上狰狞的疤痕,很轻柔,一点点的吻着。
    沈长赫眸子慢慢变的赤红。
    “我总算明白为何都说美酒配佳人了。”
    “为何?”
    “因为…”沈长赫盯着她红唇,轻轻说,“飘飘欲仙,醉人的很。”
    比起林雨柔的小心,他算不上温柔,二人亲昵了很多次,他最懂怎么让怀中的姑娘沉沦,迷离。
    林雨柔的腰带豁然松开,下一瞬就被他带着翻到了床榻上。
    “你…你当心手臂上的伤。”
    “那怎么办,”沈长赫拧着眉,“洞房花烛夜,不能耽误的。”
    “……”
    林雨柔面红耳赤,“等几日也没什么的,你身上还有旧伤,不然…”
    不等她说完,沈长赫直接倾身而上,“我盼了那么久,你让我等几日,你怎么忍心,嗯?”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雨柔脸上,鼻尖萦绕着浓浓的酒气。
    她僵着身子,不动也不敢动,纵使以前再怎么大胆,她终究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家。
    就在他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突然发出一声呼痛声。
    嘶——
    “怎么了?”林雨柔慌忙说,“可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又碰到伤口了?”
    “嗯。”沈长赫拧着眉,面容洋溢着痛苦。
    “还是…别了,等你身子…”
    “不。”沈长赫十分执拗,“我可以的,洞房花烛夜,不完成,可不吉利。”
    林雨柔生怕他又扯了伤口,咬牙摁住了他的手,“你别动了,要不…要不…我来…吧。”
    “夫人说什么?”沈长赫微怔。
    肩膀却已经被林雨柔摁住,眨眼间二人交换了个位置,林雨柔压在了他身上。
    “我说,我来,你别动。”她面皮都快要烧灼起来,颤着手去扯沈长赫的腰带。
    心里不断打气。
    别慌,为了今日,她什么手段都用过了,还怕这个不成。
    沈长赫眸光直直盯着她,眼中火光隐隐跳跃。
    珠帘纱帐缓缓落下,将二人的身影遮住,只余影绰的浮动光影。
    “别笑。”林雨柔压抑的低斥从帘帐中传出,“我…我就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才…才…”
    “娘子不用解释。”沈长赫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为夫躺在下面都不害臊,夫人羞什么。”
    享受归享受,但明日一定要换回来,他堂堂七尺男儿,也是要脸面的,沈长赫如是想着。
    第239章 娘们唧唧
    清晨,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府门口聚集了不少百姓,将门口堵的死死得,吵闹喧嚣的很。
    申允白听了管家的禀报,拧眉去了府门口,那些人一瞧见他,立时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说话。
    “申大人,您是清明为民请命的好官,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还有我,申大人,您一定要帮帮我,否则我就活不成了。”
    “都住口。”申府的小厮大声呵斥,却力小气微,百姓的声音远远将他压了下去,都忙着和申允白诉苦。
    “都说申大人是位顶好顶好的官,您一定不能袖手旁观,定要为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做主啊。”
    “你们别吵,慢慢说,只要在下能帮得上忙,一定帮。”申允白拔高音调,才让七嘴八舌的众人安静了几息。
    “一个一个说,若是真有冤屈,我定会禀明皇上,给各位申冤。”
    “好,那就我先说,”一个中年老妇硬挤了出来,“我是京城郊外庄子里的,全家都靠着一头耕做的馿过活,谁知前夜我家馿突然丢了,昨日晚上竟突然出现在了隔壁老王家院子里。”
    “我去讨要,他们不给,还非说是他们自己的馿,县衙也不管,申大人,请您一定要帮我找找我家的馿啊,那可是我一家活命得命根子啊。”
    “放肆。”小厮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我家大人什么身份,丢了一头驴也敢……”
    “等等,还有我,还有我,轮到我了。”一个又瘦又矮的青年男子钻到前面。
    “我娘花了二两银子给我买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谁知刚过了洞房花烛夜她就跑了,先前卖给我娘的那人也消失不见了,我怀疑是骗婚,大人,您可得给我做主啊,二两银子是我家一辈子的积蓄了。”
    “你媳妇丢了不找官府报案帮着找人,找我家大人有什么用,我家大人可是兵部尚书,不是帮你们处理杂事。”小厮简直气到了极点。
    “怎么没有报案,我都报案五年了,官府一直寻不到人,不还我银子。”
    小厮气的眼都要冒火,都五年了?让大人上哪给他找媳妇去。
    只是那些人哪给他时间纠结完,下一个又着急忙慌的说出了自己的冤屈,“还有我,大人,我娘子养了十只下蛋的老母鸡,那日没有关好门,母鸡跑去了邻居家院子里,等我去要时却被那户人家给杀了炖成了鸡汤。”
    “还说只要在他家,就是他家的东西,你说这是什么理,我娘子说不把鸡要回来就不许我进屋睡觉,大人,您可一定得替我说句公道话啊。”
    “……”
    申允白维持着面上的平和,袖中手却紧攥在一起,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鸡毛蒜皮,看着一张张不断张合的嘴。
    “你说什么,你疯了,你媳妇被情妇的大哥睡了关我家大人什么事儿,凭什么让我家大人给你重新娶个。”
    小厮听的瞠目结舌,肺都要炸开了。
    “你给我等着。”
    “你给我等着。”
    申允白脑中只剩那日在沈家,沈安安说的这句话,她让他给她等着!!!
    门前这些人,就是他多管闲事,心地善良的代价。
    “都住口。”申允白冷喝,可那些人这会儿正议论的兴起,怎么可能听话,他们就好像没有听见申允白的话,和靠近的人分享着自己的八卦。
    再顺便笑上一笑身旁的人。
    申允白面色一冷,立时拔高音调,加重了语气,“大家听我说,我是兵部的官,要管得事情有很多,各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去衙门告。”
    “哎,什么叫鸡毛蒜皮。”
    “你别走啊,申大人,你不能走,我等还指望着你救命呢。”
    众人齐齐开口,吵嚷着不让他离开,申允白都迈进府门的腿,只能暂时收了回来,看着众人。
    “申大人,都说你是为民请命,刚正不阿的好官,怎么能如此冷漠,弃我们于不顾呢。”
    “就是,什么叫鸡毛蒜皮,那买媳妇的二两银子,可是我爹娘积攒了一辈子的积蓄。”
    “对啊,我家那头馿,也是我家最值钱的东西了,我一家老小都靠着它给别家做工换来的铜板过日子呢。”
    “就是,我媳妇嫁给我时,可是带了足足十两银子的嫁妆,如今她和我情妇的哥哥好了,那银子岂也要带他家去,那不是要我的命,这可不就是人命关天。”
    那些声音与破烂事简直吵的申允白头疼。
    “我们都是普通庄户人家,老百姓,对你们当官的来说,只要天不塌下来就不是大事,对我们来说,这些已经足够我们即将被饿死了。”
    “是啊,都说你是好官,竟可以说出如此薄情冷心的话来,可见天下乌鸦一般黑,什么为民请命,一身清明,我呸。”
    “哎,你这妇人好生没规矩,你是哪家的?我……”
    “你什么,你还想以势压人,害死我不成,”乡村妇人最在行的就是撒泼打滚,听了这话立即拍着大腿哭喊。
    “大家都听好了,若是我有个万一,就是这姓申的害得,大家一定要帮我去衙门告他啊。”
    不知是谁讥笑了一声,“民告官,可是要滚钉板的,谁帮你告啊。”
    妇人一噎,叉着腰道,“好没天理,分明是不让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活,我看说他是好官都是流传,是…是…沽名钓誉,对,就是沽名钓誉。”
    申允白一个儒雅书生,哪里有那么厉害的口舌和一群蛮横无理的百姓争辩,一张脸极其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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