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巴被堵住,却是疯狂的冲他嗯哼嗯哼的叫。
    “把他嘴里的抹布拿掉。”少年吩咐。
    小厮立即上前照做,那人先是狠狠的呼了几口气,才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少年,“你知不知道我哥是谁,你敢抓老子,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得。”
    “放肆。”小厮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威胁五皇子!”
    小厮话音一落,那人陷入短暂的安静,眼神从怨毒变成了呆愣,又转为了惊悚,“五…五皇子?”
    他左右看了看,身子往后移动,“五,五皇子,小人方才都是胡言乱语,小人只是一个平头百姓。”
    他就算再傻都知晓,他哥在宫中有权势,也不过是个侍候人的奴才阉人,生死,都是主子一句话的事儿,他胡闹归胡闹,却也明白什么人是他跳起来都惹不起的。
    他以为对方将自己从牢里捞出来,是惧怕他大哥。
    “刘公子谦虚了。”萧天换了个姿势懒懒的靠着椅子,“刘公公可是皇上跟前的御前大总管,所有大臣包括我,都要讨好拉拢他,你怎么能是平头百姓呢。”
    听了这话,刘小弟丝毫没有高兴的心情,身子反而瑟瑟发抖。
    宫中的斗争他听说书的说过,自己八成是被人当了靶子,来威胁大哥了,他贪玩,但是不蠢。
    “五皇子,您抓小的怕是没什么用,小人就是个烂人,吃喝嫖赌什么都沾,我大哥早就恨不能我死了,你抓他们就行。”
    他手一指一旁地上的老年夫妻,说道,“我大哥最是孝顺,不论多么生气,只要我爹娘一哭诉,他准给银子,你用他们威胁他,我就算了,他早巴不得我死呢。”
    萧天眯眼看着他,眸子冷沉。
    “一家人,却为了自己的生死将亲人和屡屡帮你的大哥置之度外,如此冷血,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
    他话音落下,小厮便攥着拳头,朝刘小弟挥了下去,不一会儿,牢狱中就响起了哀嚎声。
    萧天静静看着,眸中暗沉浮动。
    做人,怎么可以如此没有良心,大哥,难道不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吗。
    那人被打的满地滚动求饶,萧天不喊停,小厮便一直打。
    “五皇子。”张老七看了眼牢中的情形,走到萧天身侧,“人带来了。”
    萧天这才让那小厮停手,不一会儿,一个裹着黑衣,戴着兜帽的人急匆匆的进来,一眼瞧见地上的人,露在外面的眼睛立即瞳孔缩了缩。
    “五皇子…这是何意?”
    他一出声,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一家三口便认了出来,眸子发亮,“大哥,你快救救我。”
    “老大。”
    “老大,你快救你弟弟,可不能因为你让我们老刘家绝后啊。”
    刘公公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失望,看向那三人的眼神也变的冰冷。
    “我的意思应该不用说,刘公公可以理解。”
    刘公公收回视线,眉头紧蹙,“五皇子也知晓,皇上因为申尚书的事儿还在气头上,老奴一个阉人能帮的上什么忙呢。”
    萧天垂眸,面容隐在暗中,让人看不真切,“既是刘公公不诚心,那便算了。”
    他一挥手,小厮再次朝刘小弟走去,后者吓的脸色惨白,不住的往后蜷缩,声嘶力竭的吼叫。
    刘家夫妇也开始指责刘公公。
    “够了。”刘公公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咬着牙道,“老奴可以试试,但不保证结果。”
    萧天一挥手,“刘公公尽力而为,你的家人,我也会好生善待的。”
    刘公公自然不信他的话,“此事儿若成,还望你放了我的家人,我们就此两清。”
    萧天抬眸看着他,“公公难道不想日后继续坐在如今的位置上吗?一个宦官,这已经是极限了。”
    刘公公扯扯唇角,“老奴只怕有命想,没命享。”
    离开之前,刘公公回头看向地上的刘小弟,目光深幽,后者满脸祈求的看着他,眸底却平静无澜。
    “大哥,我等你来救我,你可一定要来啊。”
    ……小厮将刘公公送出了地牢,七拐八绕之后上了一辆马车离开。
    刘公公脸上的愤怒慢慢消散,换上了思忖,片刻后,他吩咐车夫绕路,最后在一家荒废的小宅院停下,“你们都在这等着,不许任何人靠近,咱家去去就回。”
    “是。”
    刘公公在里面一待就是接近一个时辰,出来后,他轻手轻脚的合上房门,上马车离开。
    回到宫里的时候,小太监远远瞧见他,像是终于见着了救星,“公公,你总算是回来了,皇上这会儿正发火呢,奴才们都不敢进去。”
    “一群没用的东西。”刘公公瞪了几人一眼,端起茶盏慢步走了进去。
    “你去哪了?”皇帝冷声问。
    刘公公满脸堆笑,“皇上这些日子总夜半惊梦,奴才去了趟太医院,想看有没有能根治的法子,张院判说,民间有一个方子极为有效,老奴便又大着胆子寻了采买的宫人跟着出去找那土方子去了,回来的晚了些,皇上恕罪。”
    皇帝拧着的眉心缓缓松开,“你也算有心,起来吧。”
    “多谢皇上不怪。”刘公公站起身,笑道,“老奴已经将土方子交给了御膳房,一会儿做好了就给皇上您端上来。”
    皇帝挑眉,“太医都没办法,民间的土方子能有用?”他并不报什么希望,从申允白死后,他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柔儿满含怨恨的双眼,说要向他索命!
    自己对她那么好,扶持他们的儿子,难道还比不上那个她和旁人的低贱之子吗。
    这段日子,皇上心神都被折磨着,肉眼可见的苍老了下去。
    刘公公道,“连太医都说有效的方子,想来可以试试,不过给老奴土方子的人还说了几句话……”
    “说。”
    “老奴不敢。”刘公公垂着头,有些害怕。
    “朕让你说,你就说。”
    刘公公大着胆子看了皇帝一眼,又跪在了地上,“老奴僭越,那人说,方子辅助只是一部分,还需能放平心,一般有此症状之人都是心有郁结,长此以往下去,积郁成疾,才真是大灾。”
    皇帝没有言语。
    他沉默着靠在龙椅中。
    他何尝不知,可就是难以从柔儿的梦境中摆脱出来。
    刘公公小心翼翼道,“皇上,老奴还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这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许是您郁结难消导致的也极有可能,便是往神话了说,那位是申允白的生身母亲,自然对皇上您颇有怨言,可…那位并不止申允白一个儿子啊。”
    皇帝眉头一皱,龙目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说…?”
    “她疼申允白,一样也疼五皇子,此病症若是心结所致,您对五皇子好一些也能抵消,若当真是那位怨怪,您将一切都补偿在了五皇子身上,想必也就慢慢消了气,不会再生您气了。”
    第313章 回到原点
    皇帝沉默,眉头蹙的很紧,像是在思索刘公公话中的可行性。
    “老奴只是胡言乱语,盼望能解帝王忧愁,皇上见谅。”他诚惶诚恐的磕了一个头。
    皇帝稍稍回神,摆了摆手,“起来吧,你比前头那个心思活泛。”
    刘公公讪讪一笑,像是听不懂这是夸他还是什么。
    “天儿被禁足的时日也不短了,想来也该知道错了,你让人去通知一声,明日便让他上朝议事儿吧。”
    “是。”刘公公领命,下去吩咐了。
    刚好御膳房那边将“土方子”端了过来,刘公公道,“给我吧,皇上这会儿心情不好,别触了皇上霉头。”
    “是是是,多谢公公。”那人立即交给了刘公公。
    “你们也都退下吧。”
    御书房外的人都被遣散,刘公公端着汤药进了御书房,他没有第一时间递上龙案,而是十分谨慎的一一试毒,确定没有问题,才呈了上去。
    皇帝喝了半碗,就没有再动了,刘公公立即又端了下去。
    宫女上前要端走,刘公公道,“这么好的东西,倒掉可惜了,正巧这盆牡丹长的不好,给它浇灌上,增添增添养份。”
    宫女哪敢说话,他兀自端起汤碗,倒进了一侧的一株牡丹的根部。
    ……
    与此同时,香觉寺半山腰上,一个黑影拖着疲惫的步子往山上行去,有些匆忙。
    “头儿,好像是。”暗中,一人对领头的庆安说道。
    庆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眯眼看着那身影缓缓靠近,等走到跟前,借着月光,他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当即一挥手。
    数道身影同时闪了出去,将那人围在了中间。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当看见庆安时,一张脸抽搐了几下,旋即长叹,苦笑了起来。
    “萧施主为了老纳,当真是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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