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坐在床上的华清月极其不适应与他这般同处一室,明明两人做过的事情比这更羞耻百倍千倍,可偏偏此刻平静的相处,她更是觉得忐忑难安。
    “大哥哥,清月睡相不好,怕是会打扰大哥哥清梦,我,还是回清筑院睡吧。”
    躺在外侧的人没回应她的话,呼吸平静匀称,像是真的已经睡着。
    华清月不信,刚才还生龙活虎强迫要她做这做那,能这么快就睡着,明明就是在装睡。
    可她也不敢再继续说。
    只得瞪着他。
    半晌,屋里才响起一声低沉的声音,“若是不想睡,那就再来一次。”
    这话一出,屋内远处的油灯都晃了下神。
    “睡,我这就睡。”
    她再清楚不过这男人是什么意思,连忙惊恐僵硬地躺在最里侧,背对着他,缩成一团。
    这张床她不是第一次睡,可每次都是他一放过,她就仓惶离开,如今这般躺在他身侧,每一口呼吸都是陌生的男性气息,生怕哪一刻陆府长辈就从外面进来。
    心中难安,连呼吸都开始紊乱。
    她明明已经帮了他那么多次,再留下于他而言没什么意思,莫不是他晚上还要让自己帮他。
    这登徒子,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发情。
    想及此处,某些不堪的画面齐齐涌入,真是为他将来的娘子捏一把汗,她又往里侧贴了贴。
    陆焱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眸子,看着她即将要贴着墙壁的娇软身躯,眯了眯眼。
    “今日,你给桓谦舟说了你祖父哪些事情?”
    话语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里侧的华清月顿了片刻,没转身,“都是他生前的一些小事,………。”
    “无妨,你如果不愿意说得话也行。”
    华清月眼神微闪。
    “那就再帮我一次,一次就好。”
    华清月:“………”
    这道貌岸然的登徒子,真是白长了这张沉稳内敛的容貌。
    她深吸几口气,又将今日给桓谦舟说的话再次说了一遍。
    朦胧光亮中,陆焱盯着柔软背影,眼中早已辨别不出情绪。
    她快速说完,“大哥哥,清月困了,有什么遗漏以后再说吧。”
    说完这句话,连忙闭上眼,生怕他再说出让她为难的话。
    华清月没等到他开口,干脆努力回想起在梁源城的点点滴滴,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等她呼吸声变得均匀,他才一把将人捞在怀里。
    轻轻翻转,将她面向自己,直到呼吸相融才罢休,晦暗漆黑视线缓缓落在她浓密纤长的睫羽,沁红饱满的唇,..........,最后视线定定落在她骨节分明的手上。
    怔怔地看了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从枕下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轻轻为她套上。
    “戴上我的玉镯,这辈子你别想再戴别人给的任何东西了。”
    说完这句,在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亲了一口,随即将头靠在她颈中,嗅了几口熟悉上头的香甜气息,陆焱将她腰托了托将她更紧密贴合着自己,才满意闭上双眼。
    华清月睡得模糊,从冰冷处一下挪到了温软之地,她忍不住向热源处靠拢,直到完全接触到那热量之源。
    从未有过的温暖舒适,她像是又回到了梁源小院中,有父母家人,被爱包裹之地。
    最后,还舒适地蹭了蹭,察觉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才安心得沉睡。
    *
    华清月醒来天还没亮,旁边已经没有陆焱的影子,她伸手去探了下,外面已经是冰凉一片,心下才松了一口气。
    她连忙起身,开始穿衣服,想尽快离去。
    刚抬手,倒抽一口凉气。
    果然,今日她的手已经酸软得不行。
    忍不住,又骂了几声,视线刚好扫过腕间陌生的玉镯子。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男人给的。
    她冷哼一声,就想取下来扔了,可想起他那双冷厉的眸子,又挫败给戴了上去。
    很快,她穿戴好便从小路离去。
    回到清筑院,摸着即将要跳出胸腔的心跳,这日子也不知何时才能到头啊。
    桃兮听到屋里有响动,立马跑了进来。
    “姑娘,你..........。”桃兮担忧地给她检查身子,边说边哭,“昨晚他们说姑娘今晚不回去了,让我先回来,我不肯,他们便又将我打晕了。”
    华清月:“...........。”
    她反手拉起她的手,焦急道:“桃兮,你有没有事?”
    桃兮摇了摇头,“他们下手有分寸,每次都两三个时辰就醒了,倒是姑娘,他有没有.........。”
    华清月摇了摇头,没说昨晚他逼迫自己做的那些事。
    桃兮还是不信,看到华清月身上没有恐怖的伤痕才放心,下一刻又带着急色道:“姑娘,昨天桓公子给的玉佩不见了,我刚刚在路上找了几次,都没看见。”
    桃兮急得都快哭了,“姑娘昨晚给我,明明就揣进荷包里面的,怎么就没见了呢?”
    她说完,又想到什么,“昨晚他们把我敲晕了,是不是..........。”
    桃兮没敢继续说下去。
    华清月眉头皱了皱,桃兮做事最是小心谨慎,更何况还事关清扬,绝不会这么不上心将其遗落在他处,联想到陆焱昨晚上说的那些话,以及手上新多出的镯子。
    无奈叹了口气。
    华清月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没事,左右清扬还没来,桓郎君仁善,想必也是重信守诺的君子,就算没有那信物,也必定能兑换诺言。”
    第78章 乖乖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这话是安慰桃兮,至于能不能行华清月心中也是忐忑,然事已至此,只能等下次见面说明缘由,再随机应变吧。
    她用完早饭,按例去了朝晖堂。
    不过事先已经让桃兮打听好,听门房说今日桓谦舟没来,她才领着桃兮过去。
    昨日陆焱不知发了什么疯,话里话外都在说起他,那般君子端方,她这种人实不该去攀扯沾染,等以后清扬来了京都,玉佩拿去换了请求,便再不会有任何往来。
    今日,她去朝晖堂请安之时,二夫人和陆知语已经在屋里,她便在廊下多站了会。
    等她们出来时,二夫人面色冷沉,陆知语眸子也是红彤彤的,明显是哭过。
    问礼后,华清月便垂着头,安静地站在一边,不想惹事。
    二夫人瞥了她一眼,锐利眼神闪了闪,这才过了几天,这丫头似乎比刚来府中之时更加水灵了,就连身形也圆润挺翘了许多,她家闺女站在她身侧,竟然还逊色了一截。
    华清月知道二夫人在打量,一时摸不准她们与祖母发生了何事,只得将头垂得更低。
    瞧着她伏小做低的姿态,二夫人眉目上扬。
    这丫头容貌身段倒是好,可到底有些小家子气了,她的女儿学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又即将要嫁给长公主独子宁逸辰。
    而她呢,怕是就算有婆母怜惜也不过是嫁给举子潦倒一生罢了。
    罢了,下月宴会,既然婆母提了,就带着她吧。
    “既然你在焱哥儿院子里学习礼仪就好好学。”
    对于她突然说出这句,华清月心神骤然缩紧,十根手指捏成拳。
    好在,她并没有往下说,想来应当没发现什么,她故作镇定福了福身:“是,二夫人。”
    二夫人又看了她几眼,道:
    “你祖母已经起来,进去吧。”
    她说完,带着微泣的陆知语仰首走了出去。
    陆知语走到一半,转身看了眼正进门的华清月,浅浅轻叹,才转身跟上。
    “祖母。”
    “你来了,快坐下。”陆老夫人拉着她,满脸笑意,“我正想着要不要让夏嬷嬷来瞧瞧你是不是快到了。”
    华清月刚坐下,弯唇轻笑:“祖母找清月有什么事吗?”
    陆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
    “刚才你二婶说起知语的婚事,配了长公主家的独子宁郡王,她性子也柔弱,与你一般,这也让我担忧起你的归属来,老三没这福气,以后我便不提,但只有我这老婆子在一天,就得将你的大事安排好才放得下来心。”
    华清月知道陆老夫人是真心疼爱她,也不愿违逆她老人家,惹她不快:“一切听祖母安排便是。”
    “好好好。”陆老夫人连说了三个好,“下月长公主府和陆家的相看宴,我已经给老二家的说好了,让她也带着你去,你们年轻,多看看,以后也多一条路。”
    她回清筑院的时候,飞七已经在院中等候了。
    身后还跟了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见到华清月,扭着水蛇般的腰肢踏步而来,左右打量着她。
    这目光,她极其不适应,可飞七在此,那就代表着是陆焱授意。
    昨晚上折腾还不够,这才刚回来,也不知道这人到底知不知羞,知不知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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