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一提,邬识缘的脑海中浮现出慕时生的脸。
    距离变故发生已经快十天了,一直没有顾时南的消息,就连食梦貘也召唤不出来,耳坠好似变成了普通的装饰物。
    顾时南还好吗?
    邬识缘的心揪了起来,顾时南神通广大,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
    见他不作声,魔头又气的跳脚:你默认了?呵,他有什么好的,你不许再看了!
    看什么?邬识缘不明所以。
    自然是看魔宫。魔头咬紧了后槽牙,你再看一眼,我就去杀了魔尊,让你失去知己。
    谁说他的知己是魔尊了?
    邬识缘默默腹诽,思绪一转,不由得兴起了希望:哦?是吗?
    那我就看就看!
    他眼睛瞪得溜圆,盯着魔宫的方向:我看你只是说说而已,其实你压根就打不过魔尊吧。
    剧情已经因为恋爱脑停滞了好几天,得赶紧走起来,他才能摆脱魔头,去实行他的计划。
    邬识缘在心里打着算盘,面上装出一副不屑模样:魔尊是魔族最强者,这些天,你一直拿我当借口,就是怕死在魔尊手里。
    谁说我怕了?!魔头果然被激到了,低声狂吼,若我出马,必叫这覆水间换个尊主!
    邬识缘敷衍地点头:嗯嗯嗯。
    你不相信?
    邬识缘耸耸肩: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你这是什么态度?
    没什么,你误会了。
    我误会?明明就是你先不相信我的,是你的错!
    邬识缘从善如流:对对对,都是我的错。
    魔头被噎住,明明是邬识缘道歉,为什么他反而这么不舒服?
    魔头愤怒,魔头委屈,魔头想不通,魔头当即就杀向了魔宫。
    邬识缘强行压住上扬的嘴角,拿捏魔头,跟哄小孩一样简单。
    魔族慕强,魔尊之位有能者居之,之前也有来魔宫挑战的人,不过那都是百年前的事了。
    是以邬识缘和魔头一现身,魔宫内的侍卫还没反应过来,等魔头杀到了正殿,叫嚣着要取而代之的时候,魔宫顿时沸腾起来了。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魔头动作一滞,邬识缘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迷茫。
    从他们认识以来,魔头从未说过自己的名字,起初邬识缘也以为他是不愿意告诉他,随着相处,邬识缘才发现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
    这魔头,似乎没有名字。
    由覆水间魔气孕育而生的魔族,没有爹娘,名字都是自己起的,没有名字也正常,不过放到魔头身上,总有股突兀的感觉。
    邬识缘解释不清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他总觉得魔头游离在世界之外,在剧情的控制下,仿佛又能跳脱出剧情,十分矛盾。
    这种感觉在魔头改变主意,不火急火燎地挑战魔尊,反而带他四处游玩时达到顶峰。
    魔头嗤了一声:竖子敢尔!尔等还不配知道我是谁!
    他的力量的确强大,一击就轰飞了面前的魔族,大殿的屋顶被掀飞,魔气四溢,魔头站在废墟中央,高声道:魔尊别躲着当乌龟王八蛋,赶紧滚出来,让你的好知己看看到底谁才是名副其实的尊主。
    艹。
    魔尊的好知己尴尬不已,默默挪去角落,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邬识缘的动作根本躲不过一直关注着他的魔头,下一秒,魔气就缠住他的腰,将他拖到了中心位置。
    邬识缘:
    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魔头搭着邬识缘的肩膀,志得意满:我都打上门来了,但魔尊还不敢出来,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什么?邬识缘挣了挣,魔气缠得死紧,他挣脱不开。
    魔头骄傲道:这说明他怕我。
    话音刚落,魔头就收敛了表情,一把推开邬识缘,同时召唤出短刀,狠狠地刺向来人。
    乳臭未干的小子,口气倒不小。
    漆黑的羽翼遮住了半边血月,鸦羽飘落,魔气骤然迸发,整个魔宫都被滚滚黑潮席卷。
    魔尊踏着鸦羽一步步走近,视线掠过魔头,落在邬识缘脸上,眉宇间多了一丝温度。
    许久不见,邬道长。
    这种情况下见面,气氛怪怪的,邬识缘微微颔首,下一秒就被人拉到了身后。
    和魔尊相比,魔头确实年幼,满身稚气,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轻狂:他可不是来见你的,他是来看我打败你,登上魔尊之位,然后迎娶他的。
    邬识缘:
    邬识缘:???
    不是,你别胡说啊!
    灼热的视线顿时聚焦过来,邬识缘有苦说不出,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他的修为快点恢复。
    魔尊和魔头,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他都想离远远的。
    他看起来可不愿意嫁给你。魔尊眯了眯眸子,身上的魔气更加张狂,杀机潜藏在平静表面下,暗潮汹涌。
    魔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短刀绕着指尖翻了个花:他不愿意嫁给我,那我嫁给他就是了。
    倒也不必哈。
    邬识缘眼皮抖了抖,下意识多看了魔头两眼。
    这种混话,让他想起了初入九霄观的顾百闻,少年意气风发,有自己的想法,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也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做什么。
    能有三分相似,便已经是绝杀,邬识缘控制不住在他身上寻找顾时南的影子。
    魔尊动了怒,铺天盖地的魔气朝着魔头涌去,邬识缘的心紧了一下,忽然眼前闪过一道冷厉的白光,魔气被从中撕开,魔头疾步冲了出去。
    带着笑意的声音飘过来:邬识缘,等着,我赢了这尊主之位就来娶你。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嫁你也行。
    狂风呼啸,衣袍猎猎作响,邬识缘重重地捻了下指尖,方才的声音像梦一样,在他平静的心湖中砸下一圈圈涟漪。
    那股突兀感越来越重,令邬识缘无法忽视,控制不住想要探究缘由。
    不出一刻钟,魔宫就成了一片碎石瓦砾,两人从地上打到天上,在半空中缠斗,缭绕的魔气遮住了殷红的血色天幕,胜负难分。
    邬识缘百无聊赖,一把扯过旁边的魔族侍卫:你猜,谁会赢?
    自然是尊主。
    都说魔族慕强,看不出来,你对你们尊主还挺有信心。
    侍卫瞥了他一眼,慢吞吞道:无论赢的人是谁,他都会成为尊主。
    邬识缘哑然:你在魔宫的时间不短,对你们尊主就没有一点主仆情谊?
    魔族侍卫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只有你们凡人才会困囿于情谊,我们魔族天生就没有这个弱点。
    是了,魔族天生无情无欲,心随念动,不知道何为爱,何为情,抚摸和亲吻都是欲望导致,没有半分私情。
    魔尊是因为剧情的设定而青睐于他,视他为知己,那魔头呢?
    邬识缘眼神复杂,视线追随着战斗中的魔头。
    他为何会对他动心?
    第52章
    翻涌的魔气轰然荡开, 半空中打斗的两人重重地砸在地上,尘土飞扬,片刻后, 从废墟中爬起来一个身影。
    邬识缘第一时间看过去, 巨大的黑色羽翼映入眼底。
    魔头败了。
    叫嚣着要取魔尊代之, 到头来, 却败于其手。
    谁胜谁负都跟他没关系,但不知为何,看到魔头败了,邬识缘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或许是看不得少年意气遭摧残,怜惜曾经骄傲得意的自己。
    身旁的魔族侍卫噌的一下站起身,一行人面朝战局中心:恭迎尊主。
    邬识缘轻叹一声,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
    赢的是魔尊也好,省得那魔头再打他的主意,小魔头难缠, 那混不吝的真能做出押他拜堂成亲的缺德事。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命, 被摁头成亲的事都能遇上。
    魔尊大人, 好久不见, 冒昧
    话音戛然而止, 邬识缘的话卡在喉咙里。
    魔尊的羽翼被劈成两半, 在漫天飞舞的鸦羽中, 满身伤痕的魔头一步步走来, 他的赤着上身, 魔纹贯穿整个胸膛, 从锁骨蜿蜒而下,一直深入进下裤里。
    短刀漂浮在空中,随着魔头的动作, 嗖的一下飞过来。
    邬识缘眼睁睁看着身旁的魔族倒下去,杀人凶器绕着他盘桓一圈,停在他面前。
    你刚刚说,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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