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尧歪头,“什么安全?”
    怕他被骗钱吗?
    景尧把自己刚才的聊天记录截了个图,给时长清发了过去,“你说这个吗?我跟他说了,他……”
    “床上安全啊,还能什么安全?该戴就戴,哄你的话一律别听,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戴就让他滚,”时长清困惑,“你给我发的什么……你给他测智商呢?”
    景尧哪还有心思管自己发了什么,他都快自燃了。
    他姐说的这都是什么东西?
    “我们也还没有到那一步!”景尧咬牙切齿,“姐你……纯洁一点行不行!”
    “谈这么久还没到?你们不都成年了吗?还是说……他还没?”时长清也受到了震撼,“不是,你们还是年下?小小年纪就会拱别人家猪了,这长大还得了……还是说是我冤枉他了?其实是你……没看出来啊,我看走眼了?”
    短短一句话,把他姐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暴露得一干二净。
    景尧崩溃,“成年了又怎么?”
    “成年了怎么?”时长清语气上扬,不客气地反问他,“还能怎么?我对十八岁男生没有好印象,一群精虫上脑的傻逼。”
    景尧小时候就是她带大的,在她身边很是过了好几年,姐弟之间又不像父母长辈那样,需要端着架子,常常这个尴尬那个避讳的,时长清说起话来格外不客气。
    “也就是你。我好像都没见过你看美女,每次见到女生,你就假装对地板花纹感兴趣,死都不抬头,我以前带你去剧组,那么多漂亮女生,跟你同龄的也不是没有,结果你就知道跑去数蚂蚁,人家跟你说话你还脸红。”
    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摇头道,“你以前真的是个直男吗弟弟?”
    “我就是个直男我才不好意思看女生,我要是天生的gay,我就该跟她们混成好姐妹了。”景尧麻木地说。
    “这样吗?”时长清摊手,“没办法,你纯洁得我经常忘记你已经成年了这件事。”
    景尧:“……”
    倒也没有那么纯情,他刚跟人亲完,顺带做了个春梦……
    不过这话就不用和他姐说了。
    景尧求饶,“咱能不聊这个了吗?他比我大,早成年了,但……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当我俩纯爱不行吗?”
    “我看你俩纯变态。”时长清不轻不重哼了声,放过了他,“你看看你发的什么,两分钟前的聊天记录都敢发给我,这是自投罗网啊?还跟我说什么手机没电了……”
    景尧假装自己信号不好没听到。
    时长清用自己保养得宜的指甲点了点屏幕:“你俩都聊到各自家庭这部分了,还跟我说你才弯了一个周?”
    这话景尧接不上,只能打哈哈,“这个不重要,不重要……”
    “所以你跟他说了,景家的家产不会给你,就算勾搭上你,也占不到多大便宜?”时长清漫不经心,“他怎么说的?”
    这话景尧能接了,“他说没事,他养我。”
    “花言巧语,”时长清不当回事,“没别的了?”
    “还能有什么?”景尧没懂。
    “漂亮话说完了,他就没趁机暗示你什么?”这傻弟弟是一点危机感没有,时长清皱眉,“让你去他家……什么的?”
    景尧很想实话实说,没有。
    相反,他看起来比较想来咱们家。
    但这话一说,话题又车咕噜回去了,还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的一干二净。
    到时候,双方都有强烈的会面的意愿,就他在中间拦着,那不是左右得罪吗?
    最后只能无奈地低头,含混道:“姐,你别老把人想的这么……”
    不纯洁。
    比起对方,他感觉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比较多。
    还不止对一个人。
    景尧惆怅了一瞬间,强打起精神来。
    “而且,他又不是十八岁了。”景尧给自家男朋友正名。
    虽然他也没确切问过,但对方说过自己比他大,又在大一,基本也就是十八到十九岁,再不济二十岁。
    就算是十八,他这里说个虚岁,总不算撒谎了吧?
    “你说他比你大……二十五了?”时长清忽然想到什么,严肃起来。
    二十五怎么了?他姐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岁数?
    景尧心虚之下也没多想,“差不多吧。”
    “那是他硬不起来了,”时长清怜悯道,“弟弟,这种男的不行,趁早换了吧,男人过了二十五岁,聊聊天就行了。”
    什么啊……景尧怕了她了。
    不行,不能聊了,短短一会儿,他已经把他男朋友聊成了“二十五岁外强中干、还勾搭未成年小直男,把人掰弯,还跟他玩了几年地下恋的变态”,再聊下去要爆炸了。
    他姐还在那边和他科普,什么“男人花期很短的”,“人要学会变通,别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景尧忙打断:“姐!”
    “别不好意思,回头踩到坑你就知道难受了,”时长清支起身子,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脸,心生感叹,“一晃眼你就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你九岁那年跟我去剧组,非要去爬人家搭的背景柱子,结果卡上面下不来,我还说把你哭鼻子的模样拍下来,回头给你未来对象看,结果你找了个男的……”
    “我明年带他回来。”景尧说。
    他太过急于打断,声音不自觉大了。
    一墙之隔的地方,沈亦郴抬了下头,寝室门都隔音效果不那么好,声音隐隐约约能传出些许。
    景尧是在和他姐姐说……
    时长清:“明年?”
    景尧话一出口,也轻松了些,点头,“对。”
    如果……他能谈到那个时候的话。
    他就能说服自己,无论对面长什么样,他都能接受了。
    第39章
    景尧婉拒了自家姐姐打五折的要求,在对方“感觉是个大饼,你不会快到时间了,就把他甩了,换一个吧,算了不管了,先吃一口”的调侃中落荒而逃。
    一年啊,景尧愁了那么一秒,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不要影响他现在的心情。
    现在就该先吃饭。
    吃完饭看书。
    对,沈亦郴的午饭前还没转过去。
    景尧把人从黑名单拖出来,转了钱,又关了回去。
    下午和室友在教室会和,景尧找室友借了笔记,打算晚上接着查漏补缺。
    考试啊……
    景尧转着笔,偏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瓦蓝天空高远,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金黄酥脆的落叶打着卷飘落在窗台上,送来丝丝凉风。
    夏日的闷热还未远去,却多了一丝凉爽。
    秋天到了呢。
    那……冬天也不会太远?
    大学第一学期的生活,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慢悠悠过去了一半。
    -
    两个月后。
    “尧尧,今天没课了吧,你等会儿要去哪?”出了教室,李知音把书包拉到胸前,埋头在里面翻找着充电宝。
    厚厚一叠打印资料慢慢下移,露出景尧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图书馆,去复习。”
    李知音惊了:“你居然把老师给的题库全打印下来了,上百页啊。”
    景尧:“为了过个好年。”
    也是。
    这几天下来,学校的打印机都快冒烟了,好几台自助打印机缺墨缺纸,系统卡死,不得不跑到其他教学楼去打印,李知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得给自助打印机开vip。
    李知音还没来得及打印,见状心有戚戚。
    这题要刷完不得刷掉半条命。
    他忽然想起什么,看向他们宿舍的卷王,“张哥,你不会已经刷完了吧?”
    张昱:“嗯。”
    果然。李知音两眼放光,“对过答案了吗?”
    张昱:“差不多。”
    老师给了题库,还附带有答案,但不代表考试就简单了,要是一味地死记硬背,考试的时候来个变形,那背答案的人不就完了吗?
    所以,不但得亲自做,还得理解每道题为什么能得出这个答案。
    张昱自己做的答案,和老师给的答案差不多,意思就是这人已经把知识点吃透了。
    这就是个行走的题库啊!
    这话一出,旁边几道目光唰地就扭了过去。
    “大佬,带带!”
    张昱笑喷,“滚开啊你们,别扒拉我,我要去图书馆了,有问题自己发我。”
    “好耶!”
    景尧也想跟着凑个热闹,可惜,爪子还没搭上去,旁边教室里转出一行人。
    “沈哥,老李发的资料转我一份,个老头太烦人了,发这么多题库,竟然不给答案,这让我们怎么干,就算做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啊……”
    叽叽喳喳的声音隔着十几米传来,穿透不减,景尧一扭头,认出了说话的人正是那位带自家仓鼠去看病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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