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大说话,但是这人好像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呢。沈清如不禁低头笑了一声。
    笑什么?
    没什么,沈清如抬起头,抿唇,却是舒展了眉眼。
    他努力睁大眼睛,对着那团模糊的黑影道,谢谢你,宜水,真的。
    男子顿了顿,嗯了一声。
    半晌,他望着面对石柱一脸真诚的沈清如,终于忍不住撇开了眼,唇角却掀起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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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
    冰凉的雪在指尖融化,沈清如试探着伸着手触碰树梢,摸到一处坚硬冰冷。他收回手,将指上的雪渣放入口中,雪水顺着喉道流下,激起一阵冰冷,他却满足得笑了起来。
    再次伸出手,却被人啪地打落。
    沈清如被打疼了,合着手哈气,疑惑地转过头。
    什么坏习惯?男人皱着眉,丝毫不为他状似委屈的模样所动,你不能受寒,大夫说过的,不记得了吗?
    宜水?沈清如却弯了眉眼,笑着看他,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嗯,回去吧。
    沈清如乖乖点头,照常牵住他的衣袖。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当糖葫芦的声音走过三回的时候,沈清如终于忍不住了,他扯了扯男人的袖子,宜水,我想吃糖葫芦。
    男人怔了怔,有些不敢置信得低头,你说什么?
    我想吃糖葫芦。
    男人瞧了眼沈清如,那双眼睛依旧看不清东西,却跟心有灵犀似得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投来的眼眸有一瞬的清透,转眼间又恢复了无神,像是错觉。
    你都多大了,吃什么糖葫芦。
    也没多大啊沈清如不满,不过他细细想了半晌,倒也没弄清楚他到底多少岁。逃荒前他无父无母,逃荒时更是究不清岁月,所以也从未有个像样的生辰。
    沉默半晌,男人还是妥协了。盯着沈清如啃糖葫芦的模样,越看越像小动物。其实这样看起来,确实年纪不大的感觉。
    自从男人表面冷漠实际上从不拒绝他的要求后,沈清如就彻底不怕他了,他认为这人不过是外冷内热罢了。
    宜水最近不知道在办什么事情,沈清如问过,但是没有得到明确回答,只知道他们还需要在枞阳多待一段时间,直到他的眼睛恢复为止。
    他们如今住进了客栈,那次抓了他逼问的两个黑衣人也没了后续,在枞阳的这几天倒是挺安宁。
    等到眼睛恢复之后还是要去京城吗?沈清如叹了口气,那封信早在奔波的路上丢了,也不知道顾启单凭容貌是否还识得他。相认之后他又要怎么办呢?在京城寻个差事做吗?
    倒不如就在枞阳待到八月,到时候就能碰见林绪了。
    好吧,他就是不敢见顾启。
    一开始,沈清如是想着这件事可以先搁置,毕竟他攒钱去京城确实需要不少时日,这段时间可以让他好好想要怎么与顾启解释这些年的生活。但是现在好了,钱已经不是问题,如果宜水要带他回京城,想必会很顺利。
    这么一想,像是立刻就能见到顾启了似的。
    沈清如撑着下巴,长叹一声。
    屋外传来宜水喊他的声音。
    今儿个元宵,你们准备好了吗?
    那当然每年都是青城阁的舞夺魁,今年想必也没差。
    那可不一定,听说今年听雨楼的楼主从外地回来了,特意为这次节日设计了新的表演,期待的人挺多的。另外听雨楼的娄如玉也随楼主回来了,她的琴声犹如天籁,哪个人不想听?
    真的?哎哎哎,那你快些吃,吃完我们就去看看。
    沈清如听着那两人的对话,心里起了兴致,抬头就问,今天元宵吗?
    嗯。宜水应了一声,不过仿佛没什么兴趣。
    他对节日这种事情并不太感兴趣,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寻常日子。
    去看看? 看什么?
    他这般能看什么?
    沈清如想了想,那也可以听一听嘛。
    宜水无奈,今天人多,你情况特殊,走散就不好了。
    没关系,我绝不会离开你半步的。沈清如信誓旦旦地保证。
    结果就是宜水望着不扯住袖子几乎就要跑掉的人,严重质疑这人的保证是不是随桌上的烤鸭一同被吃到了肚子里。
    这些儒士不都是口口声声说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
    他忍不住嘱咐,你慢点,待会儿人就多了。
    沈清如回头扬起灿烂的笑容,哎呀,不会的,他甩开宜水拽住他袖子的手,在对方即将发怒的瞬间拉住了他的手,好了好了,这样就不会丢了。
    握了片刻,沈清如凑到他耳边疑惑道,你怎么这么僵硬啊?
    没得到答案,沈清如也不在意,他盯着眼前模糊的光影,却依旧很兴奋,这般热闹繁华的景象,是他以前从未感受过的。
    他闭上眼睛,袅袅乐曲自画船流泻而出,穿过石桥和柳枝,与昏黄温暖的灯笼相错,跳跃在湖面上,倒映着岸边的五光十色。
    好美啊。
    火树银花元夕夜,彩灯万盏熠霞流。这么美的节日,你怎么不喜欢?他晃了晃手臂,好奇地问身边的人。
    宜水没有回答他。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见的人吗?这可是个团圆的日子。
    沈清如轻声道,我倒是有个想见又不敢见的人。
    耳边是嬉戏喧闹声,宜水偏头去看沈清如的神情,这好像是几日以来他第一次表露出一丝忧愁,平日里像是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
    那就去见,他淡淡道,想就去,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有些事情是很复杂的。
    人生没那么多复杂,只是你自己想要复杂。你选择过得越复杂,最后的遗憾就越深。
    沈清如默然半晌,转过头,噗嗤一声笑了,想不到你还有感性的一面。
    宜水:
    说真的,你就没有什么想见的人?
    没有。
    一个都没有?
    宜水顿了顿,盯着湖面发怔,想见的人也
    什么?他说的声音太轻微,沈清如只能努力将身子凑过去,却在这时,后面传来一股推力,他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对着湖面扑了过去。
    幸好宜水及时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拽了回来,沈清如一头撞进了对方怀里,鼻尖被坚硬的胸膛震得生疼。
    他耸了耸鼻子,酸疼感刺激神经,眼泪顿时簌簌而下。
    离上次流泪不过几日,沈清如低了头,觉得分外丢脸,他急急忙忙要挣脱宜水的手去擦眼泪,却听到对方一阵轻斥,别乱动!
    温热的触感拂过他的眼角,缓缓蔓延到脸颊,仿佛过了许久,他听到轻柔的声音在问他,还疼吗?
    本来就不疼,只是一瞬间的本能反应。
    沈清如愣怔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抓着手朝着反方向走去。
    让你别来你不听,我们回去吧。
    宜水。他拉住对方的手臂。
    宜水回过头,一边注意着身边的人流,一边耐心地看着他。
    却见少年眉眼弯弯,就着相握的手拥住了他。
    廊前的灯笼晃了又晃,在他眼里荡开一阵涟漪。
    恍然如梦。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努力日更啦《$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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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刺
    宜水
    少年的声音仿佛穿透了迷雾,又似远在天边。温热的触感从相拥之处蔓延开,而后再度汇聚于心脏,滚烫的心脏像是在火上炙烤一般。
    火星迸溅,有一瞬的剧痛。
    唔一声闷哼,箭尖从胸口猛的拔出,守在床榻边的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军医将箭拔出后便放在旁边的铜盘内,擦了擦额头的汗,动作麻利地开始止血包扎。
    鹤北面无表情地站在帐门口,紧紧盯着帐子里的情况,手指按在腰间佩刀上。他的脸上仍带着血迹,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也透出股寒意。
    直到血止住,众人都散了去,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
    幸好将军没事。
    鹤北,你也去休息休息吧,都守了一夜了。
    鹤北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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