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白连忙收回舌头,小狐狸和小狗都一样,幼年期不懂得控制食量,基本上给多少它们就吃多少。
    这样就导致它们时常因为暴饮暴食而夭折。
    汪白想把小狐狸揪出来按摩按摩肚子,帮它消化,没看到它的小肚子都鼓起来了吗?
    但是他觉得这个铁笼还是有存在的必要,虽然限制了小北极狐的自由,但却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它的安全。
    毕竟群狼环伺,指不定那头狼就溜进来把它吃了。
    唉,他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要把小北极狐带回家。
    一旦养起了小动物,他的责任心就不允许他随意抛弃,他自己还得靠狼哥养呢……
    他心虚地看了一眼狼末。
    现在的他,颇有一种带着拖油瓶寄人篱下的感觉,怕拖油瓶遭到嫌弃,更怕自己被主人家无情抛弃。
    好在狼末看上去不打算抛弃他,甚至还贴心地替他清理掉嘴角残留的奶粉。
    这让汪白安心不少。
    嘴里的奶味久久不散,狼末舌尖在口腔内转了一圈,又警告地瞪了一眼趴在笼子里的小狐狸,这才抬步走了出去。
    汪白跟在狼末身后,在狼末出洞的那一刻,狼群齐齐仰头,发出了雄浑的狼啸。
    啸声回荡在这片冰斗之中,就连汪白都听得热血沸腾。
    这一大早就打鸡血,真的合适吗?
    合不合适,汪白说了不算。
    狼啸对狼群而言有着许许多多的作用,最常见的就是集结伙伴,比如昨天狼末召集众狼时发出的狼啸。
    又或者像现在,看上去只是简单的互道早安,却将士气提升到了顶峰。
    看着狼群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这让汪白对狼哥的领导能力叹为观止。
    打完鸡血,狼群就要去捕猎了。
    虽然昨天缴获了猎人的物资,但那对狼末来说是小狗的东西,狼群奉狼末为王,自然不会去打包裹的主意。
    再说了,包裹里面的应急食品,狼群压根就不认识。
    他们只认得鲜嫩多汁的北极兔,只认得能填饱肚子的旅鼠,这些有血有肉的猎物,才是他们捕猎的目标。
    汪白跟在狼末身边,目光落在队伍最后面的狼越身上。
    那家伙看上去格外颓靡,该不会是被猎人摧毁了信心,从此一蹶不振?
    按理说他应该幸灾乐祸的。
    但现在狼二好歹也算是狼群的一员,如果他提不起精神,损失的是狼群整体的战斗力。
    他下意识地看向狼末,不知道狼哥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此时狼群已经被狼末分散,让他们各自为战,如果遇到大型动物就以狼啸为号。
    唯独留下了狼越。
    “如果你再这样低迷,或许我要考虑把你逐出狼群了。”狼末冷酷地说道,“我的族群不养闲狼。”
    狼越屈辱地低下了头,他宁可死在猎人的**下,也不想让那条狗救了他。
    狼末何尝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的眼底多了几分暴戾,语气也愈发严厉:“北极狼族有自己的骄傲,你要搞清楚,这份屈辱究竟是谁带给你的?不是小狗,更不是狼群,而是那两个猎人。你想报仇,就好好磨练爪子,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用他们动手,我现在就咬死你。”
    “我……我明白了。”狼越深深地看了一眼兄长和汪白,“我会杀了他们,你等着。”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汪白望着狼越逃也似地奔跑,不由发出轻微的叫声:真的没问题吗?
    狼末用坚毅的眼神回应汪白。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狼哥的意思,如果狼越连这一关都过不去,他就永远不可能成长为一条合格的北极狼。
    咦,他为什么要操心狼二的心态?
    他可记仇了,他可没忘记一开始狼二处心积虑想吃了他。
    汪白顿感莫名其妙,并将原因归结为自己是为了狼群着想,算啦算啦,狼群好,他才能好,他就大狗不计小狼过,暂且放狼二一马。
    狼末很高兴汪白有这样的觉悟,并将逮到的旅鼠奖励给了小狗。
    饱餐一顿后,汪白扯了扯狼末的大腿,想要带狼群往另一个方向走。
    他昨晚翻看了这片区域的地图,知道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叫做斯瓦尔巴群岛。
    地图上标注了在斯图尔峡湾沿岸生存着大量的髯海豹和海象,如果能逮上一头,足够他们吃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就算逮不到,过去确认一下地图上的标识是真是假也好,万一极地猎人的地图是假货,那岂不是坑了他?
    狼末自无不可,极地捕猎本就没有什么固定的对象,都是看到什么抓什么,说难听点就是随缘。
    既然小狗想去,那他就陪他去。
    狼末招来同伴,他们大多吃了点猎物,嘴上还沾染着鲜血,听说狼末要往另一个方向走,狼群不敢违抗,紧随其后。
    不过,野戈还是问了一句:“我们之前从来没走过这个路线,也不知道前方有没有猎物,真的要这样走吗?”
    “去看看,”狼末没说这是汪白的意思,“我们之前捕猎的路线不安全了,那两个猎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我们要提前找好后路。”
    野戈点点头,认同了狼末的话,倒是蓝眼有些不屑:“他们敢来,我们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灰灰小声提醒他:“不要质疑狼王的决定。”
    蓝眼轻蔑的目光掠过角落里的狼越,“我对狼王的决定没有异议,我只是想说,我才不会像某条狼那样,轻易被猎人活捉,简直丢尽了狼群的脸!”
    若是平时,狼越一定早就跳脚了。
    但现在的他异常安静,他的眼神扫了过来,冰冷空洞。
    分明没有从前那般锋芒毕露,蓝眼却觉得现在的狼越更加可怕。
    他缩了缩脑袋,不再吱声。
    不要以为狼群只有忠诚和协作,勾心斗角也同样是群体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每一只狼都想要获得更高的族群地位,这样他们就能在取食的时候甚至是**的时候获得优先权,所以狼越一出事,几乎所有的狼都想把他排挤到最低阶级。
    不过说到底,狼群还是要看实力说话。
    以狼越的实力,除非他自己自愿退出竞争,否则他依旧是在狼末享用完之后最先进食的那一个。
    狼群的纷争完全影响不到汪白,为了探索这附近的区域,他今天特地带上了指南针,就塞在他的小皮鞋里。
    按照地图,一直往西南方向走,就能抵达斯图尔峡湾。
    只是他有些高估了狼群的移动速度,也低估了林区的辽阔,一直走到傍晚时分,他都没能看到地图上标示的海湾。
    不能再往前走了,继续走下去的话,今晚他们都得露宿街头。
    虽然这对狼群来说不算什么,但别忘了,汪白家里还有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狐狸。
    离家太久,小狐狸会饿死的。
    狼末安抚地舔了舔小狗的眼睛,用行动告诉他不要紧,下次再来。
    而后对狼群发号施令,让他们原路返回,顺便寻找猎物。
    这次运气不错,野戈竟然找到了一个土拨鼠的窝,狼群三下五除二捣毁了窝点,将里面的堪察加旱獭一家子逮了出来。
    狼末提醒他们:“不要咬坏它们的皮毛。”
    众狼一愣,不过对于狼王的命令,他们向来无条件遵守。
    于是汪白就看见,这些外表粗犷的北极狼,对这些可怜的土拨鼠们施以酷刑——他们一改往日速战速决的作风,先是对堪察加旱獭进行剥皮,等皮都剥下来了,再把肉一口吃掉!
    土拨鼠的叫声此起彼伏,汪白都怀疑他们恨不得当场去世。
    太惨了。
    他知道这一定是狼哥的命令,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完全可以让狼群把土拨鼠的脑袋咬下来,这样既不伤皮子,又能给堪察加旱獭们一个痛快,两全其美。
    回到洞穴,汪白把特意为小狐狸留的土拨鼠肉嚼成肉糜喂给了它。
    喂完后,也不知道狼哥怎么了,非要抢夺他嘴里残留的肉糜,不让他吃。
    他想了想,觉得狼哥大概是想提醒他睡前要刷牙。
    作为一只爱干净的萨摩耶,他每天都要用雪刷两遍牙好不好。
    牙对野生动物非常重要,他可不想因为不好好保护牙齿而导致蛀牙。
    不光是他要每天刷牙,连带着狼末也被他监督着刷牙,既然现在狼哥回归了狼群,那么狼群也要每天刷牙。
    保护口腔健康,狼狼有责。
    临睡前,他再把那张地图仔细地看了一遍,目光久久停留在了地图左侧,那显眼的中国北极黄河站上。
    那是他家乡建设的科考站,它在野生动物科研的地位不可撼动,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打算把这只小北极狐送去那里,相信他们会更好地饲养它。
    狼末低吼一声,将他的思绪从地图中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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