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被魏延看了这莫名的一眼,脑中突然想到,虽然他上回来的时候,那个完颜浚没有同俞书礼在一个房间内,但是现在二人马上成婚,保不齐完颜浚会宿在俞书礼屋中。
    他突然“嘶”了一声,想到这二人见面的场景,便觉得大难临头。
    到时候纵使没被完颜浚发现,单是被魏延看到那两个人躺在一个床上,场面就定然十分血腥了。
    思及此,陈黎慌乱拉住魏延:“那个……上面的情况尚不清楚,万一有人埋伏着,不安全。要不,我先上去探探风?”
    魏延在火光下的脸阴冷可怖:“你怕什么?怕我出去就见到季安和完颜浚在一处,到时候迁怒你和季安?”
    他的声音清冷:“我不会那般没用,这事又不是季安的错,也不是你的错。”
    这魏丞相护短的模样,真是像极了那些去青楼抓废物丈夫的陈腐女子,反正千错万错都是外面野花的错。
    陈黎心中吐槽着,见魏延分明疼的脸色惨白、动作滞涩,却仍旧手脚并用往上爬去,又不免又为他觉得心酸。
    魏丞相对镇国公,当真是……用情至深。
    *
    俞书礼听到暗道内的异动,连忙想要起身过去,转而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都绑着铁链,根本没法动弹。
    夜间的时候,那几个士兵警惕性很强,把锁链都收紧了不少,外头夜间也有人看守当值,纵使要如厕,也是需要提前通报的。
    现在陈黎过来,俞书礼担心他动静太大,被外面的士兵发现坏了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提醒,只能时不时晃动一下铁链。
    然而这回陈黎来的时候却仿佛颇为小心翼翼,不仅没有惊动外面的士兵,连脚步声都压轻了不少,变得谨慎许多。
    “陈黎?你终于来啦?”俞书礼转过身,却突然被一双冰冷的手捂住了口。
    这般凉彻的体温,不可能是陈黎。
    俞书礼眼中杀意闪现,手臂骤然回身,狠狠勾住了来人的脖子。
    来人顺势倾身过来,整个人压在了他的身上。
    俞书礼闷哼一声,被人拉扯住手上的链子,举于头顶之上。
    金丝绣边的床幔被猛地扯下,一条丝带掉落在俞书礼的眼睛上。
    俞书礼睁大眼睛,却看不清眼前这个放肆的人是谁。
    思来想去,他只能觉得是被完颜浚发现了暗道的痕迹。
    兴许是他从暗道出来,发现恰好到了俞书礼的卧房,当下便原形毕露,想趁着他睡了,来对他图谋不轨。
    “完颜浚!你给我滚开!”俞书礼一脚便踢在来人的小腿上。
    来人并不作声,只是握住铁链的手更紧了。
    “他这几日,还陪你玩这些?”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坠落在俞书礼的颈侧,带着急促脆弱的呼吸:“你喜欢玩,我也可以陪你玩。”
    “魏延?!”俞书礼心中大惊,声音都不由得放高了些,“你怎么来了?!你帮我把眼上丝带拿开,我看不清了。”
    魏延动了动,一片濡湿映在了俞书礼的眼角边缘。
    一阵窸窣之后,俞书礼的眼前稍微明亮了些。
    借着月光,看清了那张脸色发白,口中还叼着丝带、魅惑至极的脸。
    外面的士兵脚步动了动,吓的俞书礼连忙将人从身上扯下来,藏在身后的被褥中。
    “怎么?我见不得人?”魏延扔开丝带,目中泛红:“糟糠之夫,对你而言,不重要了,对吗?”
    “发什么神经?!”俞书礼扯了扯他的手臂,想将人扯下来,奈何魏延这次握的死紧。
    铁链声丁零当啷地响起,魏延的手指在他的手腕上勾动,垂眸问他:“你答应完颜浚了,所以不要我了?”
    “瞎说什么?”俞书礼瞪了他一眼:“这里太危险了!陈黎真是的!你还有伤,怎么能让你来!有信他自己来传就是了!”
    “是我自己要来的。”魏延将唇贴在他的脸颊上,呼吸近在咫尺:“季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颊边的呼吸带着湿气,暧昧勾人,俞书礼莫名就有些心虚:“我只是……我只是想骗他的解药罢了,我又不是真心的。”
    魏延摇头,仿佛没听到他的解释一般:“你要嫁给他,你要当皇后。”
    “我没有!”俞书礼挣了挣:“你先松开我。”
    “不松。”魏延拉扯住铁链,在他的脸上、眼睫上、鼻子上、嘴唇上、下巴上落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吻。“他是不是……也吻了你。”
    “这里……这里……他都碰了吗?”
    “没有没有没有!”俞书礼许久没见他发疯,想抱住他哄哄,奈何双手都被捆缚着,一时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什么都没发生,也没不要你。”
    “你骗我也可以的。”魏延别开眼,眼睫已是一片湿润:“你还要我就好。”
    “没骗你。”俞书礼叹了口气,只能用嘴去贴他哄他。
    “我答应他成婚只是为了套取他的解药,你身上有毒,得治。”
    “不治了。”魏延嗓音低哑,带着无穷的委屈:“你跟我回家。”
    俞书礼闷着声线:“好……我跟你回家。”他把人拉过来,勾住魏延的下巴,就势吻了上去。
    冰凉的铁链横亘在二人之间,生冷又膈应,但是谁都没有就势松开。
    两人缠绵拥吻许久,魏延闷哼一声,终于像是松动了一番,把握在俞书礼头顶的铁链松开。
    “怎么回事儿?还没睡?”许是这几下工夫的动静过大,外面的门板突然被敲响。
    俞书礼吓了一跳,忙清了清嗓音:“这就睡了。”
    士兵不以为意:“早些睡吧,今日陛下因为要事匆促离开,说不得明日还要来宠幸你呢。”
    魏延闻言,眼中一凉。他倾身而上,再次伏在俞书礼身上。“他……宠幸你?”
    “不是这个意思!”俞书礼低声哄他:“回去我再和你解释成不成?你先松开我。”
    “不松!”魏延咬了咬牙,目中已经通红一片:“死都不松。”
    现在环境危险,俞书礼也由不得他胡闹,手里用了劲道挣了挣,铁链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响。
    外面的士兵到底也不是吃素的,闻言就立马警惕道:“你在里头做什么?!”
    眼看着士兵因为听到异响就要进来,俞书礼慌乱地去踢魏延:“快下去躲起来!”
    魏延并不愿意躲,他的腿脚还死死地攀在俞书礼的身上。
    俞书礼一咬牙,干脆侧过身抱住了他,又将他的头埋在了自己的胸口,匆忙背转身过去,将人的身形隐住。
    门突兀地被打开,士兵走了进来。“这么晚,还在折腾什么呢?”
    “五石散毒发。”俞书礼背着身,羞红着脸,咬牙编造理由道:“我在自渎,吵到你们了吗?”
    几个士兵脸色一僵,脖子也红了个透彻。
    这俞书礼到底是陛下的人,他们虽然同是男人,此时也不敢凑上前去查探了,只能皱了皱眉:“可要帮你叫陛下来?”
    “不用。我自有办法解决。”
    “那行。”五石散毒发也就那么回事,几个士兵都是见过世面的,他们摸了摸鼻子:“那你自己解决吧。”
    “你们站远些吧,我做这种事情,你们若是听着,明日完颜浚知晓了,恐是会治你们的罪。”
    完颜浚多小心眼,占有欲多强,对这位有多重视,几个士兵也不是不知道。
    他们点了点头,看着床帏中那个隐隐约约的身影,“成……但你别动别的歪心思,皇宫内戒备森严,你是跑不出去的!”
    “不跑。嘶……哈……”俞书礼突然闷声低喘了一声,出声的语气都有些胡乱:“你们……快走远些吧。”
    几个士兵听了他的声音,知道他已然毒发,哪里还敢再敞开房门看着?连忙合上门,脚也不停地走远了。
    等人走远了,俞书礼才一把按住在自己胸口作乱的脑袋,咬牙道:“魏延,你当真疯了?”
    这种他和别人说话的关头,也敢撩拨他!
    魏延挑了挑眉,一双哭过的眼水色弥漫,潋滟缠绵:“你毒发,我给你做药引,这样不好吗?”他的双腿猛然抵到俞书礼的膝盖上,抬脚一勾,把铁链分于两侧。
    “你先前……不也是这么帮我的么?我这是……礼尚往来。”
    第110章
    “这是西昭的皇宫里!你别乱来!”俞书礼瞪着魏延:“你明知道我身上有五石散的毒, 受不住你撩拨的!”
    “完颜浚也来撩拨过你吗?”魏延两眼灼灼:“那是他……让你舒服还是我让你舒服?”
    “你又在醋些什么?”俞书礼气不打一处来:“我除了和他大打了一架之外,什么都没有!”
    见魏延闷声不语,俞书礼摸了摸他的脸:“别瞎猜。”
    “我瞎猜?”魏延低笑一声, “可……若是你没有移情别恋,那夫君未死, 你为什么要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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