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颤抖。
    未注意晏听礼冷沉的眼,手掌在她发梢往下一拽
    冷笑道:“真想让方淮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时岁听得不适:“是你让我这样做的。”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晏听礼将她的头往下按,轻轻问,“那你帮我舔这儿,你舔吗。”
    时岁怒视:“你敢让我就敢咬。”
    晏听礼不怒反笑,手指插进她嘴唇,指腹在牙齿上抚过,啧声:“好厉害啊。”
    刚皮笑肉不笑地夸赞过,手指便又退出陡然卡紧她的下巴:“是嫌我脏?”
    时岁别开眼,不语。
    她对这种事的尺度,从来没有他接受得那么宽泛。
    “在外觉得难堪,在床上嫌我脏。”晏听礼彻底没了表情,用着沉冷的语调骂她,“骗子。”
    时岁不能容忍不明不白扣下的黑锅:“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会更爱我。”晏听礼盯着她说。
    时岁心一跳。
    抿紧唇道:“你说的爱,就是给你做这种事吗?”
    “可我喜欢给你做这种事。”他学着她的腔调。
    时岁:“……”
    那是你变态。
    她便只能别过头:“我没有不爱你。”
    这话她说得艰涩。
    视线也回避。
    太生硬了。
    他一眼就能看出。
    “那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还想走?”晏听礼侧头,轻轻在她耳边问。
    时岁悚然,又被他轻易弄得紧张起来:“…没有,我只是想我爸爸妈妈。”
    “那就是毕业后想回去?”
    “那我呢。”他好奇地问,“我怎么办。”
    时岁自己都不知道在回答些什么:“…那你想去哪发展。”
    似乎对这些问题很感兴趣。
    晏听礼把玩她手指,看起来颇有耐心地答:“当然是你在哪,我在哪里。”
    时岁忍不住说:“我要是想回农村呢。”
    “不错,”晏听礼竟然还往下说,“我可以买个别墅,自己种菜做饭。”
    “不行吧。”时岁觉得有些太荒谬,“你不管公司和你家了吗…”
    “我可以和你私奔啊。”他散漫说。
    这是晏听礼第三次说私奔这两个字。
    时岁却听得浑身僵硬,心中发毛——
    他是不是。
    有些过于投入和认真了。
    “为什么不说话。”他还在问,“你是想甩了我吗?”
    气息清浅,扫过她脖颈。
    时岁选择性回答:“…我不想私奔。”
    “为什么?”
    “名不正言不顺。”时岁机械地回答。
    晏听礼又想了下:“那我们结婚?”
    时岁睁大眼,一口气卡在喉间,半晌没能出声。
    整个话题的发展实在太危险。
    而她如此拙劣生硬的表现,晏听礼竟也像毫无所觉。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挖什么坑。
    那种不安感将她席卷。
    “我问你话。”晏听礼又问,“听不见吗?”
    时岁:“…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吧。”
    “你下半年就二十岁了。”
    时岁立刻道:“但你没满年龄,也结不了啊。”
    晏听礼眯了下眼,竟还真的思考起来。
    “那就去美国结婚,那边十八岁就能结。”
    时岁一惊,简直快要吓死了。
    “结婚的事不是我们两个人能确定的——”
    她的下巴被抬起来。
    晏听礼眼中的笑意褪得干净,深不见底的黑:“时岁,我现在不高兴。”
    “你要哄我高兴。”
    “我要你说。”
    “你想和我结婚。”
    “就现在。”
    第20章 chapter20折断翅膀也不会让……
    滴答滴答。
    厅内安静得只剩下钟表的声音。
    时岁看着他。
    全身上下,从大脑到足底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两个字——
    恐惧。
    就在这样高度紧张的时刻。
    她却透过晏听礼的眼睛,记忆回到很久之前的那个暑假,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
    虽然觉得他在床上出奇的凶,让她有些害怕,但时岁把这归之为生理本能,可能是她太胆小了。
    其余时候,晏听礼会带她填志愿,教她弹钢琴。
    甚至连周栩妍送的指甲油,他也饶有兴致,伏在靠椅下,给她涂脚指甲。
    那天晏家三楼,她小卧室的绿植开得正好。
    夏日清晨,阳光撒进窗台,映衬着晏听礼低垂的眉眼,如梦似幻。
    他好像离她既远又近。
    虽然知道他们肯定没有结果,但抵不过少女心动。
    那刻的时岁,心底像结了颗青涩的果子。
    又甜又酸。
    将志愿重新改为a大后,时岁在心底给了他们四年时间。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能在一起四年。
    但现在,在晏听礼逼她说结婚的时候。
    她却再感受不到半分类似那刻的少女心动。
    反倒是无边的惆怅将她笼罩,这种情绪,使得时岁莫名泪水盈睫,无声地掉眼泪。
    他们到底怎么走到了这一步呢。
    微凉的指尖拂过她眼眶,晏听礼垂眸看着指尖晶莹。
    他像是困惑:“为什么要哭。”
    眼睫抬起,视线轻落在她脸颊。
    唇角很缓地扯动一下:“连说这句话,都这么让你难受吗?”
    时岁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这万千情绪。
    “…不是。”
    她抬头。
    厅内没开灯,只留电视画面的昏暗光影,晏听礼唇线抿紧,脸色显得苍白。
    时岁还在斟酌,晏听礼却突然动作。
    掐着她的脸,恶狠狠地亲吻上来,与一贯的游刃有余相反,像是困兽,显得毫无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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