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最近在申请村里有关宇智波写轮眼的资料,深入发掘你的万花筒写轮眼能力,想要用它带回宇智波带土,是么?”
    “对。”
    “那你不用想了。”自来也干脆道,“按照现在的发展,带土即使回村,也会被五大国要求死刑立刻执行。”
    “……?”
    “目前带土已经至少额外背负屠杀草隐村忍者,挑拨草隐村与木叶国际关系诱发战争两项重大罪名。”
    自来也补充:“另外他还唆使大蛇丸绑架两位先代火影,也是重罪。”
    卡卡西满心惊骇。
    哪怕知道带土早已不是自己熟悉的态度,他也没想到昔日的挚友已经化身丧心病狂的法外狂徒。
    半个月前才屠灭宇智波一族,接着又连犯三样大案,这犯罪效率未免也太高了——
    “但前面两起案件实际都是琴乃干的,第三件倒是带土唆使无误……总之,你能把小琴送上绞刑架么?”
    卡卡西:?!
    “因为事件经过很复杂敏感,所以没有在之前的信件里说明。”
    “小琴并非出于私欲而犯下暴行,而是出于自身认定的[正义感]。”
    “可木叶现在却没有能够引导小琴的存在。”
    “今早老头子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话说他们木叶在连出两位叫门火影后,难道即将诞生第三位腿软火影么?
    自来也沉声道:“三代老头子无法约束小琴,随着小琴的年纪增长,她的实力与耀眼的性格必然会吸引越来越多的追随者。”
    “并且尽管都是拥有惊人天赋的孩子,但小琴比佐助更加危险。”
    “为什么?”
    自来也委婉道:“因为琴乃比佐助更聪明。”
    卡卡西:……
    其实可以直说佐助比琴乃笨,呃,更好哄的。
    白发豪杰道:“她是预言之子,也是燃烧不熄的火焰。”
    “她的火足以将整个世界照亮,也能够将全世界焚灼。”
    “可以说,小琴与木叶的未来,正站在最关键的十字路口,未来的方向只在一念之间。”
    “但你不觉得她被宇智波斑影响的过深了么?”
    自来也忧心忡忡道:“村子孱弱,不得不依靠小琴封印驱使斑的力量,可人柱力也在时刻被黑暗的意志侵蚀。”
    “那自来也大人的意思是?”
    银发忍者的声音轻缓,言语平静,却透出某股冷冽的不详意味:“村子要秘密处决琴乃?”
    自来也立刻反驳:“你把仙人我想成什么大恶人了!我是那种戕害疼爱小孙女的坏蛋么!”
    卡卡西却没有彻底放心,依旧盯着自来也。
    “我只是认为,这个村子如果说谁能从黑暗中拯救小琴,那便只有你。”
    卡卡西拧眉思忖,晚餐时轻松的心情早已荡然无存。
    “我思索了一整天,一直在想如何从木叶的黑暗手中夺回小琴。”
    自来也深沉道:“爱、勇气、羁绊,缺一不可。”
    “没有爱,不会想拯救小琴。”
    “没有勇气,不会有胆量对抗木叶的黑暗。”
    “没有羁绊,按小琴的性格完全不会在意你的态度。”
    “木叶现在只有你符合这一点。”
    “但小琴不是那样容易被蛊惑的孩子。”卡卡西斩钉截铁道,“是她在使用宇智波斑的力量,而非斑在掌控她。”
    卡卡西再度重复:“我相信她。”
    自来也与青年冷静坚决的黑眸对上,心绪倍感欣慰。
    他感受到了卡卡西与琴乃的羁绊。
    “你似乎理解错了我的话。”
    “我说的是木叶的黑暗,而非单纯的宇智波斑。”
    自来也语气越发沉重:“如果我说——宇智波带土是根部的间谍,团藏的部下呢?”
    啊???
    卡卡西被这从未设想过的道路震惊。
    “你有没有发现,
    小琴对带土的使用过于娴熟了?简直就像……老头子和团藏。”
    “你我都清楚,团藏那家伙有多危险,手段又有多残酷冷血。”
    “所以,如果木叶新生的火焰是琴乃,那木叶的新根会不会是带土?”
    没错,强悍的三忍自来也大人发现了这个惊天阴谋。
    这个恐怖到甚至连他都无法独立解决的阴谋!
    自来也神色凝沉:“小琴会有现在这些极端的想法绝不是凭空出现,定然有人对她施加了影响。”
    “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卡卡西心神剧震:“如果带土没有叛逃,之前为什么要灭自己全族?!”
    “志村一族不也被团藏折腾的差不多了么。”
    自来也轻声道:“我之前虽然长年不管村子,但对某些风声也有些听闻,当时宇智波一族内部似乎并不稳定。”
    “为了村子的安定,因而手刃全族,很符合团藏所谓的根之意志。”
    “那我们要不再猜猜,带土夺取的那些写轮眼,现在在谁身上?”
    卡卡西还是不愿相信:“但宇智波一族被怀疑的根源是九尾之乱,而九尾之乱的罪魁祸首不是——”
    九尾之乱让卡卡西彻底失去了一切!
    “那你便要想,九尾之乱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卡卡西如遭雷击。
    他的脑海里不期然浮现一张总是慈祥而威严的苍老面容。
    四代夫妇死亡,三忍出走,木叶风雨飘摇之际三代火影再度掌权。
    难道说……
    自来也神色疲倦,他厌恶政治,抗拒火影之位的原因正在于此。
    到底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最心爱的村子,最信任的同伴,最敬重的老师,最器重的弟子……都被权力的漩涡吞噬。
    卡卡西下意识否认:“不可能,带土绝不可能——!!”
    自来也怜悯且理解地看着他。
    发现真相时,他也如此痛苦质疑过。
    可惜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总是如此残酷。
    自来也道:“是你亲手破除了带土的面具。”
    卡卡西无法否认那晚所见的事实,更无法否认带土那时表现出的癫狂与绝望。
    如果说当初那颗巨石是团藏的手笔。
    接着团藏又用木叶的安危威胁了带土——
    目睹琳死亡的带土该有多痛,被团藏威胁的他又该有多绝望!?
    护额之下,那只三勾玉写轮眼自发转动,因旗木卡卡西此刻的绝望与痛苦展现出万花筒的姿态。
    “是团藏……一切都是团藏!”
    看着这样的卡卡西,自来也几乎感同身受的痛苦。
    猜测到真相的那一刻,他也曾如此痛苦,如此绝望过。
    但他们是忍者,是木叶的忍者!
    所以即使再痛苦,也必须克制情绪,昂首阔步的走下去!
    “更别说,还有圣杯这样万能许愿机存在……”
    “团藏、斑…三…木叶高层,他们都已经成为木叶黑暗的一部分,吞噬摧毁了带土,现在又在觊觎垂涎着小琴。”
    “卡卡西,你有为了家人对抗一切的决心和实力么?”
    银发青年没有回答。
    惨白的月色之下,青年推开了护额,露出那只被伤疤贯穿,满溢痛苦与愤怒的万花筒写轮眼。
    勾玉缓缓旋转,万花筒写轮眼不会泄露丝毫情绪,只是冷酷地彰显强大。
    自来也却没有丝毫畏惧这传说中的眼睛。
    白发男人目光犀利:“从你进入暗部后,你的实力便几乎没有再进步了吧?”
    “而且我听闻,你最近还想着从暗部退隐,专注家庭。”
    “从现在开始……不会了,我会继续作为暗部队长活跃下去。”
    卡卡西低声道。
    “而且这半个月我已经在重新追起修炼进度。”
    自来也微微摇头:“这六年来你究竟蹉跎落后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当年天才卡卡西应有的。”
    “而且这只万花筒写轮眼,瞳术固然强悍,但深入研究它真的能对抗木叶的黑暗么?”
    “你的查克拉量并不少,但这只诅咒般的写轮眼每时每秒都在消耗你的查克拉。”
    卡卡西下意识按住万花筒写轮眼。
    自来也大人不愧是成名多年的强者,对他实力上如今最为头疼的问题看得一清二楚。
    “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回归平静幸福的生活时,危机却在追逐着自己的珍视之人……这就是忍者的宿命。”
    大文豪诗意大发,感叹道。
    “放下苦无,就无法守护她,拿起苦无,就无法抱紧她。”
    卡卡西:“……”
    “卡卡西,想想水门这时候会怎么做。”
    老师的话……
    银发青年有些恍惚。
    师母与孩子们的欢笑声就在屋内传来,却遥远得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卡卡西。”迎着青年颤动的瞳孔,自来也按住卡卡西肩膀,制止他下意识抗拒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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