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轻地吹过,秦卿身上淡淡的香甜香气,是此淡雅香味无法掩盖。
    陆漠寒早便嗅到秦卿所携带的香甜气息,那味道清清甜甜的、清雅净然。
    而此刻,秦卿则是默认了陆漠寒此说法。
    湖心亭内,四面宽广,珠帘轻垂,屏风围绕。
    “若是想掩去身上这股香甜之气,可向莫言之索要关外的掩香露,便可抹去此味道。”陆漠寒语气淡然地相告。
    且平静地拿过桌上精致的茶杯,缓缓地往小巧的陶瓷杯中倒茶。
    那茶水倾倒的声音,缓缓地、格外的清亮。
    秦卿一边替子崖将帽檐稍稍地拉整好,一边平缓地看向陆漠寒——
    陆漠寒雍华一身,倾世浮华,清俊的面容即便是无多余的神情,亦是悦目非常。
    那华美轻裘裹身,浑身携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精致的脸庞毫无瑕疵,华美的装束也无可挑剔的完美。
    “聊了如此久,可口渴?”陆漠寒清清淡淡的语气似夜风般平缓。
    此刻,陆漠寒正微微侧着头,神情淡静地注视秦卿。
    虽然,只能见到秦卿的鼻尖以下……
    茅檐下的暗影笼罩着秦卿的面容,秦卿唇线清晰的嘴唇与精致的下巴,瞧着亦是不错的。
    至少不会令人觉得其面貌不佳。
    “有些渴了。”秦卿轻缓地点头。
    陆漠寒虽然是无法目睹秦卿完整容貌,可是则是看清楚陆漠寒。
    随后,秦卿便见陆漠寒将手边斟好的茶,平静地端起缓缓地饮下。
    但很快,陆漠寒便放下了茶杯,不慌不忙地坐近了秦卿些许,且凑近了过来。
    陆漠寒的脸庞靠近,那淡淡的想起也随之拉近……
    秦卿轻缓地伸手推抵陆漠寒的胸口,才算是阻止陆漠寒更加靠近。
    陆漠寒淡然地注视秦卿,且将茶水吞尽,目视着秦卿看了片刻后,才缓缓地稍稍地伸手拉高秦卿的帽檐。
    “我想喂你喝茶,你不愿意?”陆漠寒眸色沉然,语气清漠依旧。
    那淡冰色般的眸子,被烛火映称得清华内敛。
    “我自己来便可。”秦卿安静地看陆漠寒,并稍稍地拉低帽檐。
    缓缓地拉开了陆漠寒的手。
    陆漠寒顺势反手抓住秦卿的手,稳稳地捏在手心。
    秦卿也便任由陆漠寒牵着,另一只手稍稍放开了子崖,且自行倒茶喝了一杯。
    待秦卿饮完茶,刚放下茶杯——
    陆漠寒便牵着秦卿起了身,且不动声色地告知:“有宾客往这处来了,我们换一处地方再继续谈。”
    秦卿轻缓地跟随陆漠寒起身,随后,才缓缓地看向湖心亭外的长廊。
    确实是有三两位宾客往此处来了。
    由于两人的衣袖宽大,裘绒丰软,掩住了两人牵握之手。
    秦卿稍稍地拉低帽檐,随着陆漠寒往另一侧长廊而行。
    两人不慌不忙地离开水廊后,便抵达了楼府另一处景色雅致的别院。
    此地,虽是无花草,但树木参天。
    长廊上的壁烛幽幽亮着,入庭时那石灯状的烛台,亦是全都点燃着,此地清雪悠悠,风花漫漫。
    两人沿着夜幕下的长廊缓行。
    此刻,陆漠寒早已松开了秦卿的手,而秦卿则是轻缓地拽了拽陆漠寒的衣袖。
    “可否帮我将系带稍稍系整一下,兜住子崖的系带似乎要掉了。”秦卿平静地要求,且稳稳地抱着子崖。
    他停下脚步静静地看陆漠寒……
    陆漠寒沉默地看了秦卿一眼,便缓慢地移步至秦卿的身后。
    “是想系紧些,还是干脆直接拿掉?”陆漠寒站在秦卿身后,靠在其而后询问,但淡然清漠的双眸正注视着秦卿皮毛柔滑的衣领。
    似是察觉到秦卿,不穿戴此物亦可抱稳子崖。
    “卸下便可。”
    秦卿一边平缓地回答陆漠寒,一边眸色沉静地目视着怀中的子崖……
    子崖正睡得安稳,长长的睫毛轻垂在眼下,那粉嘟嘟的脸蛋格外的精致。
    那捏成小拳头的小手,乖乖静静地放在唇边,似是正梦到吃东西,小嘴巴吧唧吧唧地动了动。
    随后,秦卿便感觉到稳定子崖的兜带被轻缓地卸下,期间他配合地换手轻轻托抱着子崖,尽量避免惊动熟睡之中的子崖。
    陆漠寒站在秦卿身旁一边重新自行穿戴兜带的皮扣,一边漫不经心的、稳稳地目视着秦卿的侧颜……
    茅檐下的面容清晰无比。
    秦卿此刻目视子崖的眼神,更是无尽的温和。
    “你更钟爱子崖,还是更钟爱添喜?”陆漠寒询问秦卿的同时,已慢条斯理的、熟练地系扣好系带。
    虽然,陆漠寒此言平静,眼神亦无异样的情绪。
    但是,秦卿却是略微愣了愣。
    似是不曾想到陆漠寒会如此询问。
    两人先后缓缓地步出了回廊,在树木参天的院中止步,此地树木盘根,枝桠交错掩挡了风雪。
    风动叶鸣之声,格外的悦耳。
    此地,较为偏僻,无宾客来往,但院中各处的歇脚之地,仍是周到的拜访供宾客享用的差点。
    “子崖和添喜我都疼爱。”秦卿轻缓地停下脚步,安静地侧过身,且温和地目视着正缓步跟上的陆漠寒。
    如此迟来的回答,却是相当的肯定。
    陆漠寒身着雍容华贵,即便是穿戴上兜抱孩子的裘袍兜带,瞧着亦是极为自然,无任何削减其俊态之感……
    毕竟那锦、貂交错的兜布,精工缔造,极为罕见,其额那些用以稳定的皮扣纽带都镶金嵌银的极为精致,藏戴在陆漠寒那裘袍外衫下。
    即便有几次皮带从裘袍溢出,亦是能见到那金嵌的繁复花纹。
    那花纹极其的细致,且戴着并不厚重,可见并非普通工匠能做出……
    秦卿留意陆漠寒的同时,陆漠寒已平稳地走近。
    陆漠寒坦然地回视着秦卿,且轻缓地伸手替秦卿拨开那微风吹得斜贴在 颈间的几缕发丝,不痛不痒地问了秦卿一句——
    “那你更中意我,还是楚千秋?”
    此言,直接无比,毫无任何回避之意地询问,出口却是极为自然。
    与此同时,陆漠寒那白皙的手指、温热的指尖,缓缓地、慢悠悠的无意间轻碰到秦卿的颈间……
    随后,那白净的手指沿着秦卿顺垂而下的发丝,缓慢而下似在秦卿顺发,又似是在把玩秦卿的发丝。
    但此刻,陆漠寒仍然眸色如此地留意着秦卿的神情变化。
    两人站在庭院内,偶尔会有清雪自树缝间坠落。
    “你此言是何意?”秦卿保持平静地看陆漠寒,但语气却是稍有不安。
    他不知晓陆漠寒为何会突然提到九王爷。
    而且,还是直呼其名。
    “你知晓我是何意。”陆漠寒极为直接,不给秦卿任何绞口之机,且眸色清平的静视着秦卿。
    但显然……
    从其此言之中,明显的表明,陆漠寒似已猜到添喜是他为楚千秋所生。
    否则陆漠寒不会如此带有对比地问他。
    秦卿眼底的平静之色,如今早已是荡然无存。
    若是此刻他再否认此事,已显得多余。
    他曾经告知过陆漠寒,添喜是他所出。再加上,添喜与楚千秋长得很像。
    既然都已被猜透,也便只有认了。
    毕竟此事终究不能隐瞒一生。
    况且,莫言之已知了真相,再让陆漠寒知晓真相也无碍。
    最重要的是,他知晓陆漠寒不会将此事声张,更不会告知第三人。
    所以——
    秦卿稳住心绪,清静地回答道:“添喜虽是我为他所生,可我与他之间并无感情。”
    他并不像提起楚千秋。
    但言下之意,便是更中意陆漠寒。
    第252章
    “你若是真的不曾与他有过任何感情,又怎可能会为他生下添喜?”陆漠寒幽幽一言,清清淡淡,但眼底却满含认真。
    秦卿知晓有些事解释不清,便并未作出任何解释。
    他缓缓地往来时的路折返,似是不打算在此地逗留。
    “我们再院中闲逛已久,还是先回前堂……”秦卿说到此处,便止住了话语,更是停下了脚步。
    因为陆漠寒已稳稳地、不慌不忙地挡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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