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在走廊里僵持不下的两人,切萨雷准尉也不能避免注意到陆鸣争准尉正扼着时酝的手腕,状若亲密,似乎原本在争执什么。
    即使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陆鸣争和时酝的关系,但亲眼所见两人明显超越普通同学的亲密互动似乎还是第一次,纵然心潮翻涌,但他脸上仍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只是淡淡地对两人点头示意,便从一旁走开了,背影落寞。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后,时酝这才收回眼来,盯着陆鸣争准尉的脸:“你干什么了?”
    陆鸣争准尉被她这种带着点兴师问罪意味的话问得一头雾水:“什么叫我干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啊?”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立场去诘责切萨雷准尉,说到底,要是他没有说那句话,说不定事情不会演变成这样。
    他辩解时下意识地松开了时酝的手腕,时酝抬起手来摩挲着被他握得发痛的手腕,暗自感叹Alpha真的是一股子牛劲使不完了。
    “是么,那就好。”
    时酝微微点了点头,说完就转身想走。
    “等等!”
    这次是肩头被他扣住了,猝不及防间,时酝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背脊便重重地顶上了冷硬的墙壁,陆鸣争俯身下来,两人几乎要鼻尖相触了。
    “你都关心他了,为什么不能关心关心我呢?”
    明明是紧紧按着时酝肩头抵在墙边的逼迫,可他说出这话时楚楚可怜的语气却像是被遗弃的小狗,时酝本能地皱紧了眉头,挣脱无果。
    她不太适应陆鸣争示弱的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陆鸣争。
    “你有什么好关心的,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随口敷衍了两句,时酝仍然扭动着试图挣脱,这次甚至手脚并用起来,在狠狠踢了陆鸣争一脚后,他仍然岿然不动。
    他没有争辩,只是以一种复杂的表情盯着时酝。
    “你觉得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吗?我想要你给我一个吻,可以吗?”
    他说话的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彼此的呼吸扑撒在对方的面颊上,气氛暧昧又哀戚。
    时酝定定地愣了许久。
    “你想多了。”
    “只要一个吻就好,只要你给我一个吻,我就会安定下来不至于胡思乱想了……”
    眼看她有拒绝的意思,陆鸣争连忙急切地哀求起来,按着她肩头的手越来越用力。
    “很痛,陆鸣争准尉!”时酝有些烦躁起来,仍然试图挣扎,说的话也更重了,“你的精神状态应该你自己负责,我没有对你负责的义务!我有要求过你发生关系之后就必须要跟我恋爱定下婚约吗?没有吧!”
    时酝完全不理解陆鸣争为什么把心思全放在她身上,她甚至觉得陆鸣争纯是活该。
    “结婚吗?我求之不得啊,跟我结婚吧时酝,至少……至少跟我结婚能够得到的东西绝对比跟那个流亡小皇子多得多!”
    陆鸣争越说越来劲,声音也猛地拔高了起来,时酝被他吓了一跳,唯恐再有人结束演习出来撞见这么难堪的场景,她索性咬咬牙一狠心,抬起膝盖就往陆鸣争毫无防备的裤裆处重重顶去。
    效果立竿见影,被攻击了最脆弱部位的陆鸣争立刻吃痛地放开了她,扶着墙站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暂时丧失了控制能力,时酝立刻抽身走人。
    “少在那儿发癫了,谁说要跟你结婚了。”
    似乎还不解气,时酝忍不住又踢了他小腿一脚,愤愤地撩了撩头发转身离去。
    “时酝……”
    走出好几步远了,陆鸣争还在原地吃痛不已,呼唤她的声音也颤抖着,像是哀鸣。
    时酝只觉得心烦意乱。
    一阵香风缭绕,陆鸣争低垂的视线里忽然再次出现一双军靴,他怔然地抬起头来,时酝气愤不已地捧起他的脸颊,在一侧很不甘心地落下一个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
    “行了行了别惨叫了,老老实实准备你的考试去吧,我可不想以后哪天被人翻出来说我这场考试胜之不武。”
    说完她就松开了手,一双漂亮的眼瞳气急败坏地盯着他,冷哼了一声之后再度转身,这次是真的走了。
    离开了大楼之后,时酝仍然越想越不顺气。真是奇了怪了,她还要管陆鸣争心理健不健康了,道德绑架他倒是玩得很熟练,偏偏她还真被他卖惨给绑架进去了。
    说到底,联邦首相的继承人什么烂泥样都有一大堆人给他擦屁股,用她操心他扶不扶得上墙么。
    时酝觉得心软真是无药可救的坏毛病。
    匆匆在食堂吃了午餐之后,时酝按照原定计划去往了图书馆查阅资料。
    模拟天气系统的初夏时节,在日光下行走久了便有些燥热起来,只是还没下通知全体换发夏季制服,时酝只能脱下外套挽起衬衣袖子,躲进了树荫之下。
    午饭后的时间,图书馆门口宽阔的步道上也有不少学生,因此身后传来脚步声时酝也没在意,直到肩膀被轻轻地拍了拍,时酝才扭过头去。
    “时酝准尉。”
    是切萨雷准尉,他苍白的脸上看起来气色比早先时候稍微好了一些,但似乎也只是一些。
    “切萨雷准尉……你还好吗?”时酝有些迟疑。
    他只是笑了笑:“没什么,定期检查而已。”
    时酝飞速地推理了起来。
    定期检查?联邦最高军校不会接收有长期身体疾病的学生,这是摆在明面上的规定,就算是帝国旧皇族也不可能打破这个铁律——联邦本来就没有立场非要把旧皇族送进军队,能用明面的规矩拒绝是再好不过的了,但显然切萨雷准尉并非此种情形。
    那就只有可能是精神类疾病了,他的宿舍日常配备安眠剂也说得通了,也许他的情况并不会完全影响日常的生活学习,因此联邦最高军校也不能用这种理由来拒绝,流亡联邦的小皇子有精神类疾病,这种事说开了也许反而会是帝国从中获益。
    时酝盯着他的眼睛,碧蓝色的眼瞳似乎仍然泛起丝丝涟漪。
    “是吗,那就好。”
    她不想打听人的隐私,也许知道得多了反而会像陆鸣争一样被他缠上,视为救星。
    “你也是去查资料吗,一起吧。”
    时酝点了点头,他表现得太过平静,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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