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井口蔓延出的浓密发丝,在肖锦荣坠落下去之时,都瞬间收缩,封锁道观正门的发丝也在此时撤回!
    于是,
    肖锦荣的狂笑变成了惨叫!
    “啊啊啊啊啊——”
    “不可能!”
    “啊啊啊啊!”
    “救我!”
    “爸爸,快派人来救我,救我啊啊啊啊!”
    苏午伸头朝井口看了一眼。
    只能看到下方浓密的发丝缠绕着,漆黑色封堵了一切!
    轰隆!轰隆!
    便在这时,他听到一阵震响声。
    循声往远空望去,
    便见远方天穹中,血红的色彩遮蔽了大片天空,一道长长的漆黑锁链从那片血色里延伸而出,
    苏午只眨了眨眼,
    那道锁链就从不知多少公里外的地方,瞬间穿破此处的诡韵笼罩区,深深扎进了井中!
    漆黑锁链挟裹着让苏午周身寒毛耸立的诡韵!
    他带着老道士,瞬间后退出十数步!
    隔着如此远的距离,那种警兆感才稍稍减弱。
    目光集聚在锁链上,苏午看到漆黑的锁链上,似乎有一些神秘的铭文,那些铭文与解龙环那条锁链上的铭文有一些相似。
    或许,两者本就系出同源。
    漆黑锁链扎进去井中足足有两分钟才缩回来。
    而它从井中缩回,并未将肖锦荣从井中带出来,它只带出来了一根手指,就倏然间缩回了血红的远天。
    这片诡异笼罩区恢复平静。
    苏午扭头看向沈愿愿:“这算什么,肖锦荣被带走了么?还是没有被带走?”
    “肖锦荣……”
    “死在井里了……”沈愿愿看向那口井,眼中流露至深的恐惧!
    第105章 、火中大有
    “肖锦荣,
    被井底的诡杀死了,只剩一根手指被诡狱拖回去……”沈愿愿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肖锦荣会死在这里。
    甚至在她的思维里,都没有‘在诡狱服刑未满’的人会死这个概念!
    可对方真的死了。
    沈愿愿亲眼看到诡狱只拖了一根手指回去。
    哪怕诡狱里还存留有肖锦荣被关押在那里的部分身体,那部分身体还保持活性——这又有什么用?
    难道要用这一部分身体来提取细胞,基因克隆?
    克隆出来的那个肖锦荣,也和当下死掉的他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诡狱就这?”
    苏午皱了皱眉。
    他嘴上如此说,内心其实清楚——诡狱收押的‘犯人’不止肖锦荣这一个。
    如果只有这一个犯人,
    诡狱把所有力量都集聚在拖拽这个犯人上,只怕眼诡、发诡合力,也无法阻挠诡狱!
    那条锁链探入井中,足足支撑了两分钟!
    漆黑锁链缩回来仍是毫发无损,
    还从发诡与眼诡手里,夺回来了一根手指!
    而与诡狱一条锁链相敌的两只诡,当下情形如何?
    抱着查看两只诡当下情形的念头,苏午缓步走到井口,伸头往里看了一眼:
    井底,
    戴瓜皮帽的老者与大家闺秀般的女人都仰着惨白的脸,
    死灰色的眼睛没有情绪地注视着朝他们望来的苏午。
    一股寒意霎时从苏午脚底涌起,直冲天灵盖。
    他想也不想,一把将沈愿愿塞回阴影,同时抓住了老道士,直接狂奔而出,三步并作两步,奔进了道观内!
    身后,收缩回井中的发丝瞬间如黑泉般喷薄而出,把两扇门死死封锁,在道观四周院墙上空也织造出发丝之网,盖压而下,把整个道观封得水泄不通!
    站在道观过道外的屋檐下,苏午额头淌落汗水,面上惊魂未定。
    旁边的黄道士也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被苏午直接拉拽着狂奔进道观内,十几步路差点就要了他的老命!
    “呼……”
    苏午徐徐吐出一口气,看着头顶发丝交织成的大网。
    诡狱与眼诡、发诡两者的争斗里,争斗双方没有输赢之说——眼诡、发诡同样未在诡狱锁链冲击下受到丝毫伤害。
    双方的争斗中,只有肖锦荣是唯一的失败者!
    他只剩了一根手指被诡狱锁链拖走!
    “苏小友啊……
    下次……下次有什么事你、你提、前、提前说一下……
    老道这把老骨头……嗨,真是、真是折腾不了几回了……”黄道士在旁弯着身子大口喘息着,还没把呼吸调匀。
    苏午见状,连忙把老道士扶到旁边廊道边的长椅上坐下,连连出声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也只能带着老人家你这么狂奔过来。
    其实有更简便的方法,
    我直接将道长拖进阴影里,瞬间就能跑到道观中。
    ——不过那样子的话,对道长你的身体伤害必定更大,可能当下就不只是气没喘匀这么简单了。”
    他如实解释了一番。
    黄道士对他此番作为倒并不是有不满之心,只是随口说上两句而已。
    待老人家喘匀了气,脸上就又有了笑容。
    笑呵呵道:“听你这么说,我能有机会在这坐着喘气,倒确实是件大好事了。
    行了,
    咱们快忙正事吧,现在都到道观里了,你预备怎么做?”
    “道长,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道观正殿里供奉的这座原始天尊像,是自龙山公墓纪念堂建成以后才被塑化出来的,
    还是之前就有?
    你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这座神像吗?”苏午正了正神色,缓声向老道士问道。
    黄道士闻言,面上流露思索之色。
    边思索边道:“神像肯定不是在公墓纪念堂建成以后才有的……这之前就有了,
    诶……
    这个神像在公墓纪念堂建成以前,被安置在什么地方,我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后来公墓被废弃,我就把神像挪到了云龙观里供奉。
    人老了,记性也差了很多……”
    苏午点了点头。
    黄道士所言,符合他对原始天尊神像的推测。
    这座神像自昭道师、麻仙姑两人死后就出现了,不可能是近现代的造物。
    他看向正殿的方向。
    正殿三道殿门同样落了锁,在黑暗里沉默着。
    “道长,如今徘徊在整个龙山集的那只诡,就出自龙山废弃公墓,眼下需要将神像搬到公墓那边去,才有可能镇住它,
    为村民们求得一条生路。”苏午开口道。
    黄道士也看到过老槐树上的血字,对于苏午所言并不意外,点头道:“那咱们现在就到正殿去,看看用什么办法,能把那座神像搬起来?”
    “嗯。”
    苏午应了一声,
    与老道士一前一后走出廊道,沿着几级台阶走下,步上阶下石板铺就的空地。
    他双脚踏在青石板上,
    正欲再迈步的时候,就陡然感觉自己双脚像踩在了粘合力极强的胶水上,根本难以拔足!
    咯吱,咯吱——
    与此同时,莫大的压力从天而降,瞬间就压得苏午周身骨骼咯咯作响,不得已弯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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