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换上了雪白的中衣,坐在院子的台阶前。
    临春一边给她擦干头发,一边安慰道:“殿下,不必担心,陛下可能只是一时气急,让殿下与郎君父女分离,等过不久,陛下气消了,就会让殿下回去的。”
    临春也以为是林愫唆使姜瑶去杀襄阳王,叹息道:“说起来,郎君也真是的,他与襄阳王那是私怨,哪怕他再想要杀人,也不应该拉殿下下水。”
    “那…爹爹现在怎么样了?”
    “郎君被关在宫里,陛下也没有把他怎么样……奴婢过来的时候,郎君正和平时一样,坐在院子里发呆,也不知道郎君心里在想些什么……唉,殿下,头发还没干!”
    姜瑶摇摇头,将自己的头发拢了回来,往大门中去,果然被侍卫拦住了。
    姜瑶问道:“母皇不是只让爹爹禁足吗?为什么连我也拦着?”
    侍卫生怕惹这位小祖宗生气,小心地说道:“殿下,陛下有言,她担心殿下为了郎君而太过偏激,何况殿下头部创伤,所以……殿下这几日就留在东仪宫中静养。”
    也就是也不能出去的意思。
    姜瑶脸色沉了下去,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姜瑶要发作的时候,小公主像只河豚一样泄气了。
    她默默垂下手,转身离去,回到殿宇中。
    ……
    禾青被姜瑶传唤的时候,还以为姜瑶姜瑶不满禁足,想要自己带着她翻出去。
    跟着姜瑶这些天,禾青也摸清了自己这位小主子的性子,视宫规于无物,全凭自己的喜好行事,菜且爱玩,有时候甚至不带脑子,一胡闹起来,没完没了的。
    然而姜瑶只是将从凤仪宫搬过来的一匣子东珠,连带着林愫给她筹集起来的银两装在木箱中,推到禾青面前。
    禾青疑惑道:“殿下,这是……”
    “母皇给我的赏赐很多,我自己吃穿用的都是宫里的,花不了什么钱,这些日子夜刃跟着我胡闹,也算是辛苦了,你把母皇给我的赏银、加上这些珠宝都拿给夜刃的人分了吧,生者就直接分了,至于之前在城外酒庄为我死去的人,没有办法将赏赐给他们,就加倍补偿给他们的父母亲人……”
    姜瑶垂眸,她能够做出的弥补,也就只有这些了。
    “殿下。”
    禾青忽然喊她。
    她疑惑地问道:“钱不够吗?”
    “不是这个,只是,我们这些人早就和父母断绝了关系,我们这个身份,贸然找回去,即便人死灯灭,但万一被人知道了他们父母的身份,只怕也会被寻仇,祸及家人。”
    姜瑶点点头:“是我思虑不周,那就给死者立个坟冢,多给他们烧点纸钱,祈愿他们下辈子能够托生在一个……更好的世界,禾青,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你让他们相熟的人去办这件事吧……”
    她吩咐完以后,就挥手让禾青下去。
    临春又捧着药碗过来,姜瑶的头伤早中晚都要喝一次药,这是第二次。
    禾青站在原地没走,看见姜瑶捧起那比她脸还要大的药碗,咕咚咕咚,囫囵吞枣一样将药喝了下去。
    拿开瓷碗后,露出一脸苦相,快速伸手拿起同时端上来的梨膏糖,放在口中,紧皱的五官才松快些。
    “殿下……”
    禾青忍不住问道:“你不需要属下做别的事情了吗?”
    姜瑶与林愫被分别禁足两地,姜瑶居然没有闹起来,太不合理了。
    禾青年纪小,和其他前辈们相比,他有个缺点——那就是总是有点管不住自己好奇心。
    姜瑶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今日非要你带我闯出东仪宫不成?”
    “不…不是……”
    “放心吧,我不会像之前半夜出宫那样,凡事不过脑就往外闯。”
    姜瑶垂下眼眸,“几日、一旬、一个月,我还是等得起的……”
    姜拂玉能禁足她几天,不可能禁足她一辈子。
    她心想,让子弹飞一会儿吧。
    ……
    “公主这两日情况如何,可有按时服药?”
    姜拂玉刚刚将奏章批完,叠在书桌上,就看到了白茵捧着一碗药进来,便顺口询问姜瑶的情况。
    白茵说道:“殿下一切安好,倒是陛下,这几日政务繁多,操劳太过,旧伤反复,还是先喝药吧。”
    姜拂玉揉着太阳穴,露出疲惫的倦容。
    自从和林愫在天牢前吵了一架以后,她身体的旧伤再次发作,比前一阵子还要凶险。
    加之这几日政务繁忙,她几乎没有什么时间休息,甚至还要加大剂量服用汤药。
    “阿昭没有闹吗?”姜拂玉扫了一眼那碗药,“没有绝食,或者闹着不喝药?”
    “这倒没有,”白茵回答道,“听东仪宫的宫女临春来话说,公主近日一直遵循医嘱,早睡早起,按时用膳服药,即便偶尔问起郎君,也并没做出硬闯出宫之举。”
    姜拂玉点头道:“阿昭倒是懂事多了。”
    “陛下还是赶紧喝药吧,”白茵劝道,“再不喝药就凉了。”
    姜拂玉这才捧起药碗,正准备将碗中药服尽,然而,她双唇刚刚碰到碗沿,又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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