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低了身,伸出手指,勾着他放在膝盖上的手。
    把她自己,以一种卑微的姿态,放在他的视线之下。
    若隐若现地,微敞的领口里面,是起伏的峰峦。
    他不觉冷笑,握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挑起她精巧的下巴。
    在灯火下,观望着她的这张脸。
    原是浓妆更惑人。
    拇指指腹碾压她嫣红的下唇。
    “这般晚了,夫人何故此时来找我,卫提督泉下有知,怕是死不瞑目。”
    他看到她脸上的笑僵霎时硬住,哀伤和痛苦出现在眼底,但极快地,转然消逝。
    又是媚人的笑。
    浓密的睫羽扇动,一双澄澈的琥珀色眼眸,落在他的眼中。
    便连语调,也柔软十分。
    “大人,我错了,不该这样晚了,才来找您。恳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半晌,他没有说话,直至门外传来叩门声,以及歌伎如同雀鸟的嗓子。
    “大人,我来了。”
    他垂眸看身前人,不安出现在她的眉眼。脸上的笑,也快挂不住地退缩。
    她的手指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身子紧贴他的腿,仿若救命稻草一般。
    也急切地唤了他:“大人,求您了。”
    他才畅快地把指腹上的口脂,擦抹在她雪白的面腮。
    嫣红的一道。
    笑道:“好了,怕什么,我给你这个机会就是了。”
    或许她再晚些时候来找他,他会彻底失去兴趣。
    但她出现的时机恰当,正是这晚,又显然有备而来,打扮地这般招摇,确实动了他的心。
    弯腰把人一把抱起来,走向架子床。
    也对门外的人道:“回去,这里不需要你了。”
    ……
    床纱垂落,帐中之人太过滞涩,以至他寸步难行,皱眉拍打令其放松,却一直不得法子。
    再俯望她绝色的容颜上,满是泪水,叹声气,不得不用上药了,方才顺畅许多。
    她紧咬住唇,不肯出一声。
    连续的狠力,才迫得她失声。
    有过的那么多女人里,她的声音是最好听的。
    他低下头,在她通红的耳边,厮磨着教授,那些能让他欢欣的话。
    “既来找我,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好好学着。”
    “是,我明白的。”
    口脂早被吃净,她睁着一双含泪如雾的眼,勾抱他的脖子,将他教的话,一句句地说给他听。
    她说的太过顺利,甚至有些话,虽激起他的念,却并非他教的。
    便是在那一刻,他蓦然停了下来。
    凝望分明是第一次、涨红了脸的她。
    厉声脱口而出:“谁教你说的?”
    她在他的身.下,显然也愣住了,接着弯起一双诡丽的眼眸,笑看他,指甲从他的额角缓慢地滑落下颚。尖锐的刺痛。
    张合那殷红的唇,慢声轻语:“是三表哥呀,我告诉你听,我和三表哥在梦里,早就上过床了。”
    “进宣,都是他教我的,你觉得滋味如何?”
    *
    颠倒的红尘中,傅元晋听到了那些令他目眦欲裂的声音。
    是她愉悦的笑声。
    以及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涩哑的嗓音,低声问询:“还来不来?”
    “嗯。”
    娇娇软软的音调。
    “不累?”
    “你是不是累了?”
    “累什么,我是怕你受不住,明日又腰酸腿疼。”
    “哼,那你不会少用些劲呀?”
    “你确定?”
    男人低笑一声。
    她又在哼唧了。
    “你闭嘴吧,别说话了。”
    ……
    但在结束之后,她喜欢窝在他怀里,被他抱着说话。
    说什么呢。
    不过是方才他的表现,是否喜欢。
    一会儿过后,她便困倦地很了,支使道:“去把灯吹了,好晚了,睡觉吧。”
    “好。”
    她身边的人应声,起床去灭灯。
    再上床来,她又娇声娇气道。
    “三表哥,抱着我睡。”
    ……
    可是她与他在一起时,每次结束后,从来都是背过身去。
    即便他掰过她的身子,把她的脸朝向自己的胸膛,轻柔地把她微蹙的眉头抚平,在他睡着后,她依然会转过身,面向床里。
    她从不会让他抱着入睡。
    从在一起的第二年,一直到分离的第九年。
    傅元晋以为这是柳曦珠的习惯。
    久而久之,他不再去纠正她,反而为了适应她,从背后抱着她,沉入睡眠。
    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没有抱哪个女人睡觉,甚至和谁同榻而眠。
    都是完事后,让人喝下避子汤离去。
    也从没有想让哪个女人生下他的孩子,除去故去的妻子,就只有她了。
    他唯一期盼过的,便是她能生下两人的孩子。
    他一定会好好待她,也一定会好好待他们的孩子。
    可是,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他们在一起的八年,从始至终,都是她的欺骗。
    好得很啊,她抽身离去,在与另一个男人,那个早就死去的人欢好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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