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扫过刘挽一眼,怎么看刘挽怎么满意。
    本以为刘挽就是闹着玩的,墨家那样的人们,留着他们在外头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倒不如让刘挽把人收下,养着。看刘挽有心做事,弄些人让她消耗精力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承想有些事也是出人意料的。
    要给刘挽闹着玩,随便玩的人,竟然也会做出一些利于大汉的事?
    事实已然摆在眼前,由不得刘彻无视。
    “朕让人拟下一道诏书,上面的名字你填。钱也由你来填。”刘彻想来想去,终是决定如刘挽所愿,细节上的事更是由着刘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旁听的臣子们一个个惊心不矣,不是,陛下,您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诏书不写名字,不写赏赐的金额,不怕刘挽乱来吗?
    为什么要怕呢?亏得刘彻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否则定要回上一句。
    自家的女儿出钱给朝廷买名声,不过是想让朝廷收拢人心,虽然在刘彻看来这些人心完全没有必要收拢,架不住刘挽认为很有必要。
    既不必刘彻费劲的事儿,刘彻自不会与刘挽争执。
    “最近我要去那里瞧瞧,我要看他们如何制铁。”霍去病眼看刘挽和刘彻把某些大事定下,也得将自己的要求提出来。
    他从前觉得刘挽养了一群墨家的人,嗯,和刘彻的想法差不多,刘挽想干什么只管让她去干,又没有什么关系。
    结果,他们认为的刘挽随便玩,那叫随便玩吗?
    别逗了好吧,简直就是要为国家做贡献的节奏。
    那,霍去病就不能再用以前的态度去对待墨家的人了。
    “去啊,表哥有什么要求只管跟他们提,让他们给你打一把称手的武器,那可是很重要的。”刘挽丝毫不避讳霍去病要去墨家。正好,霍去病脑子活,让他过去或许会有意外之喜呢?
    不管怎么样,刘挽乐意霍去病去。
    “陛下,这些马具?”霍去病依然得先问清楚某些问题,刘彻已然道:“先给你配齐。”
    这下霍去病开心了,低头抿嘴一笑,冲刘彻抱拳道:“谢陛下。”
    刘彻看了看霍去病,又看了看刘挽,莫可奈何的道:“你们两个......”
    哎哟,他们两个怎么了?他们两个最是贴心,最是喜欢刘彻了!
    刘挽笑眯眯的上前拉住刘彻的手晃啊晃的,相当脸皮厚的道:“我们最懂事,最乖巧,最能为君分忧。”
    “脸皮也最厚。”刘彻低头轻拍了拍刘挽的脸,末了捏了一记她的小耳朵。
    “陛下,脸皮须得厚,否则让别人说几句便觉得活不下去,这样的人谈何作为?”霍去病第一个道出自己的见解。脸皮厚有什么不好的?
    刘彻确实是拿他们两个没办法,听着霍去病的话补充一句道:“不仅要面厚,还得这里。”
    直指霍去病的心口,霍去病笑答道:“陛下所指,去病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面厚心黑,自来成大事者不可或缺的特性。
    不过,霍去病是吗?
    刘挽侧过头望向霍去病,霍去病注意到她带着疑惑的目光,立刻道:“陛下此话之意你不需要学。”
    不需要什么的,刘挽扮了一个鬼脸,“表哥猜我知不知道?”
    霍去病认真的想了想,“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你做不到。”
    哎呀,挺小看人的!
    刘彻却回过头道:“那可未必。只要好好教导,未无不可。”
    “陛下,泰永毕竟是女孩。”霍去病想着为刘挽争取一番,心黑什么的,不需要教得刘挽很懂吧。
    “怎么?你想护泰永一辈子?若不然,朕可是要教她的。”刘彻突然冒出这一句。一旁的臣子们听着此话都一怔,随后又看向霍去病,霍去病可明白刘彻此言之意?
    第106章 拟诏
    万万没有想到, 一众人都在等着霍去病的答案,刘挽却已然抢一步道:“父皇说的哪里话,父皇不是我最大的靠山?父皇不护我?”
    此时此刻的刘彻?
    他能说自己不是吗?
    他能说自己不会护着刘挽吗?
    偏偏刘挽一脸认真的凝望着他,无声的询问着, 等待着。
    算了算了, 刘挽还小, 懂什么了, 有些事也不必一直提。
    “护,自然是要护的。”刘彻立刻肯定的回答刘挽。刘挽马上高兴得眉开眼笑道:“我就知道。”
    开什么玩笑, 刘挽怎么能让刘彻生出危机感呢。
    别管事实上刘挽能靠的到底是卫青或者霍去病, 亦或者是她自己。明面上她就是要让刘彻知道, 在她的心里, 一直以来最可靠,最能靠的人从来都是刘彻。
    恰好,刘彻也并不希望有人脱离他的掌控,对他造成危机感。毕竟, 谁都清楚的知道, 刘彻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谁要是成为他不能掌控的人,下场已然可知。
    哪怕作为女儿,儿子,刘彻都能下手解决的人,不会有人觉得他不能痛心杀一个女儿吧?
    要是不想凉凉, 无论在任何时候, 都不要企图去跟刘彻斗。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才是真正能够相安无事。
    亏得刘彻不知道在刘挽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他, 否则怕是要把刘挽吊起来好好的训上一顿了。
    反倒霍去病有些不太自然, 不过,刘挽已然道:“父皇,诏书,诏书。”
    终于可以向天下人展示,出头的机会并非只有读书识字,刘挽能不捉紧时间?
    末了,刘挽又悄悄的问刘彻道:“父皇,此赏赐的诏令一出,未必不会有什么人毛遂自荐,有好东西要呈送朝廷,我们是不是在各州县发个公文?”
    刘彻一个转头瞪了刘挽,刘挽麻利的赶紧把事情讲完道:“要么不做,做就不好只做一半。赏都赏,不就是加多一点公文,我们又不会吃亏。须得是于国的好东西,这难道我们大汉不缺?”
    大汉有什么不缺的吗?缺的东西可多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包括刘彻在内,他也并未觉得外头的人能折腾出什么好东西。
    “父皇,民间高手无数,各家遗珠不少,与其由着他们自生自灭,不如为我大汉所用。互惠互得,何乐而不为。父皇没有灭百家之意,虽以儒家为尊,也是希望其他各家蓬勃发展,既然许他们发展,让他们为朝廷所用,此于大汉有利。墨家本为朝廷隐患,今可为朝廷所用,其他各家难道就不可以?”
    对,刘挽的目标明确着,与其让各家无法传承下去,最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她但凡有丁点可能收集他们各家的著作,或者他们各家的人,能把诸子百家传下去一些,就传下去一些,也算她没有白回来这个时代一趟。
    “你这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刘彻很是头痛,他算是看出来了,刘挽的脑袋瓜子随着她越长越大,越发厉害了,听听她都说了什么?
    有理有据吧?听得刘彻都忍不住心动。
    可是,刘挽懂得是不是略微有点多了?
    他这个当爹的瞧着刘挽的样儿,都有些担心刘挽会不会因为想得太多,脑子想坏了。
    说话间,刘彻伸手抚过刘挽的头。刘挽瞪圆了眼睛,肯定的告诉刘彻道:“父皇,我没有发热。”
    她是一时头脑发热才会想出刚刚说的一番话吗?怎么可能是呢。她分明是蓄谋已久,不过是因为时机未到,不敢说出口而已。
    后世多少人为了诸子百家好些没有流传下去的学说而遗憾,那是华夏的瑰宝。他们的各种想法,在一个时代如同流星一样的璀璨耀眼,如果可以,刘挽希望能够将他们的著作收集起来,保存起来,让他们得以流传下去。
    文明的火种不可不重视,如果不是有无数先人前扑后继的保护,华夏能有数千年的文化传承吗?
    刘挽心里打定主意,却不会以此为由,反而只是用着墨家作为例子向刘彻申请,把人才都弄过来,至于弄过来之后到底要用他们做什么,人只要来了,想怎么用就可以怎么用。
    “父皇,这是好事,好事。对大汉百利而无一害。人本来就在那儿,须得他们有用,朝廷才会养,又不是养的闲人。父皇,父皇。”刘挽瞅着刘彻一副心动又差了点意思的样子,无二话,立刻继续缠着刘彻,盼着刘彻别想那么多,怎么样朝廷也不过是下发一份公文,让天下人知道有那么一回事,谁要是有意可以一试。
    确实像刘挽说的那样,一份公文不过是给了天下人一个机会,让更多的人有可能表现出来,成为大汉的有用之人。
    人有用了,朝廷才会出手,才会养起这样的一群人,试问,朝廷吃亏了吗?
    对的,刘彻在这一刻考虑的问题必须是朝廷吃亏了没有。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刘彻点了点道:“那依你看这份诏书该怎么写。”
    咦,刘挽抬眼同刘彻对视。嗯,刘彻是在考她?
    “诏书写得好即下发,写不好,再议。”
    如果说先前刘挽不确定,现在她已然分外的肯定。
    “一言为定。”刘挽意识到刘彻想考人,行啊,那就考呗,她又不是那怕考的人。来来来,她得让刘彻看看,她这些年的勤奋学习可不是白勤奋的。
    刘彻笑了,“写。”
    言罢已然转过身,人往宣室走去,霍去病在后头不确定的询问刘挽,“能写好吗?”
    “表哥看我像是写不好的人吗?我是什么人?”刘挽骄傲而肯定的给霍去病一个答案,请他大可放心。
    行,瞧刘挽一副我可没有白读书的样儿,霍去病放心了。
    “多弄几个有用的人回来,能在武器上多改进,来日进击匈奴时,百利而无一害。不过,上战场的硬功夫同样不能落下。再好的武器总会有拿不住的时候,须得本事够硬,才是不败的根本。”霍去病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并不希望刘挽误入迷途,总倚仗外力。
    刘挽抬头瞥过霍去病,果然还得是她表哥,听听这理智分析的话。
    “表哥放心,你是知道我的,从来都相信自己,也会努力成就自己。”本事不过硬,上了战场就是死路一条,刘挽想要荡平匈奴,并没有丝毫想死在战场的意思,否则她至于那么勤奋练武?
    霍去病一听刘挽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
    咦,瞧瞧这勉强的夸赞。
    刘挽已然立刻道:“不跟你说了,我去写诏书。”
    一份诏书,打开各行各业通往大汉朝廷的路。对,没错,刘挽要的就是尽揽天下人才,尤其是并不引人注意的科技型人才。
    想想华夏多少的工艺失传于后世,从她开始,她要让世人看到科技的力量,好让世人知道,科研人员,擅长动手动脑的人,纵然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并不代表他们无可用之处。对于这类人才,也是要多加培养,尤其要收好的。
    只是,相较于刘挽平静的接受刘彻的刁难,亲自去写一份诏书,旁观臣子们的心情是相当的复杂,。
    不是,刘彻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刘挽怎么说也才七岁,一个七岁的孩子,让她去拟一份诏书,咱们就说,考虑过在刘彻身边的那群拟诏的人都是多少年纪了吗?
    想过他们在得知此事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可是,没有人敢反对。
    毕竟,刘彻有一个前提,让刘挽试一试,诏书写得好,刘彻才会对外发布,写得不好,刘挽就别想了,诏书也不会公布出去。
    这样的程序有问题吗?
    哪怕是刘彻身边专门负责拟诏的人,也得这么走的流程,问题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等到刘挽真坐在宣室内,执笔于锦帛上写字,一个个官员的嘴角都止不住的抽搐,他们也不想有太大的反应,架不住实在忍不住,刘彻是半点不考虑他们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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