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江纪的右臂,笑眯眯的道:“好相公,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有我兜底呢,即便维持现状,咱们也能过的舒舒服服。”
    兜底。
    这两个字入了耳,令江纪原本随意搁在身侧的大手,瞬间紧握成拳。
    他缓缓扭过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叶厘。
    朦胧灯光映得叶厘的瞳孔犹如宝石一般,漂亮极了。
    心中一动,他抬手将叶厘揽进怀里,大手轻轻抚了下叶厘的脸颊,随后他吻了下来。
    叶厘动作自然的环上他脖颈。
    只是,今晚便宜相公似乎有些激动,不但双臂用力搂着他将他往怀里按,舌也在他口中大力翻搅,片刻之间就亲得他体温上升、呼吸不稳。
    但他理解。
    非常理解。
    便宜相公十三岁就爹娘双亡,五年来寄人篱下、勤工俭学、牵挂幼弟,真真是凄凄惨惨的一株小白菜。
    刚才他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便宜相公感动、激动实属正常。
    可是。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推了推江纪的心口。
    “怎么了?”江纪将唇稍稍移开,可不等他回答,就又在他唇边落下浅吻,还轻轻咬着他的唇瓣吸吮。
    “……”
    叶厘不得不又推了一下。
    这下子江纪终于能往后退了些许。
    但只限于唇,他双臂仍牢牢抱着叶厘,皱眉问:“身子还没好?”
    “不是。”
    叶厘与他额头抵着额头,先平复了下呼吸,然后才道:“明个儿我真的要去县城买肉包包子,我还想再炸一些点心给你当课间加餐,我刚都盘算好了。”
    “我怎么舍得让你只带几张饼子回私塾?”
    “好相公,咱们今晚不做,只摸摸,好不好?”
    江纪:“……”
    他缓缓收紧手臂,双腿也禁锢住叶厘的双腿。
    明显的体型差异,令他完全将叶厘纳入怀里。
    这些年、这个月的许多场景,一幕接着一幕在他脑中闪过,闪得他鼻子酸涩、眼眶发热。
    其实,类似的话语类似的关心,这些年一直没断过。
    每次他回来,二婶也会这样盘算着给他做好吃的。
    只是碍于家境,只能给他准备饼子、鸡蛋。
    他知道二叔盼的是什么。
    他也做好了将来给二叔养老送终的准备。
    可他与二叔二婶终究不是真正的一家人。
    连芽哥儿懂事之后都不再在二婶怀中腻歪,更何况已长大的他。
    但“叶厘”不一样。
    这是他的夫郎,是他的家人。
    他们要共度一生、亲密无间。
    他爹与他娘给他打了样,在没见过“叶厘”、不知道“叶厘”的性子前,他对成亲有着无数的想象与期盼。
    因此,当知晓“叶厘”的真性子时,他痛苦的堪比当初爹娘故去。
    别的夫夫性情不合还能分开,可叶家人几乎是榨干了叶家来供他,他怎能轻言和离?
    谁承想,在极度的痛苦之后,叶厘性子改了。
    这好评。
    很好评。
    虽性子泼辣了些,但他当初期盼的婚后场景,正一一化为现实……
    叶厘。
    叶厘!
    叶厘……
    压下心中翻涌的诸多情绪,他若无其事的开口:“好,今晚只摸摸。”
    他尽力让声音如平日一样。
    但叶厘与他靠的这么近,叶厘听得出那丝沙哑。
    可此次叶厘没逗他。
    叶厘只是笑着又喊了一声好相公,然后就热情的与他吻在一处。
    他们已培养出了一些默契,知道对方的敏感点在哪里,知道如何才能让对方获取更强烈的愉悦。
    虽依旧是隔靴挠痒,但今晚叶厘无怨。
    明日一堆事呢。
    江纪给他擦完身子,端着水盆走了。
    他懒得再下炕去将屋门的插销插上,反正江纪会锁了堂屋门。
    他盘算着明日的行程。
    片刻之后,只听江纪又进了堂屋,并将堂屋门上锁。
    但此次脚步声依旧来了西屋。
    他忍不住探头看向门口,果然,江纪推开屋门进来了。
    “还有事?”叶厘疑惑出声。
    “睡觉。”江纪神色自然的来到炕前,先吹熄了油灯,然后脱鞋上炕。
    叶厘惊讶:“你不回东屋吗?”
    “这本就是我的屋子。”
    江纪将短衫、裤子脱了,然后大手扯过被子,钻入被窝。
    这个季节,只需盖一床被子,叶厘光溜溜的,他一进去,就碰到了叶厘温热的手臂。
    但他规规矩矩的平躺着,一副专心睡觉的样子。
    只有一个枕头。
    而且,这样平躺,两人肩膀相连的地方会有缝隙。
    叶厘无语,一个翻身,腿搭在了他大腿上:“侧躺侧躺,抱着我。”
    此话一出,江纪费了好大劲才没让嘴角翘起。
    正常的新婚夫夫怎会分房?
    他本就常年在私塾,夜里再不一块睡,那怎么熟悉起来?
    心情大好,他闭着眼睛,如刚才那般,将叶厘纳入了怀里。
    叶厘还是第一次这样与人抱着睡觉,他将枕头扯过来,蛄蛹了几下,这才寻了个相对舒适点的姿势。
    “相公,好梦哦。”
    留下这五个字,他打了个哈欠,然后愉快的会周公去了。
    江纪思绪翻涌得厉害,一会儿喜一会不知所措的,但今日干了太多活计,很快,他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翌日,叶厘醒时,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拍了下哇凉的床单,穿衣下炕。
    出了门,见磨房亮着昏黄的光,他径直过去:“江纪。”
    江纪停下脚步,先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这才应声。
    看叶厘推开门进来,他就道:“你回去躺着,我来推。”
    “你跑的也忒快了,都一起睡了,结果又跑了。”
    叶厘一脸无语。
    “我是要磨豆腐,就起的早了些。”
    江纪解释。
    天地良心,昨晚他都能厚着脸皮留在西屋了,哪里还怕睡醒之后两人会尴尬。
    “是嘛?那亲一个亲一个,亲完我去做早饭,吃了早饭我就去县城,由你来点豆腐。”
    叶厘几步来到他跟前,踮起脚就要亲他。
    江纪却是被这话惊了一跳,忙往后退:“我来点豆腐?”
    “难道你还想把这活儿一直压在我身上啊?”叶厘皱眉。
    “可这是你的挣钱法子。”江纪强调。
    “那昨个儿你全程观看我是如何做变蛋的,昨个儿你咋不回避?”
    江纪:“……”
    “要不是小麦年纪小,我还想教给小麦呢,这活儿跟狗链子一样栓着我,搞得我上次去县城时,五花肉都卖完了。”
    “我今个儿不仅要买肉,还要买些糖和大料,我得跑好几个地方呢。”
    他的行程太满了!
    便宜相公必须学!
    叶厘话糙理不糙,江纪着实无法反驳。
    看叶厘是真心要教,他最终应了下来。
    于是,早饭后,天还未亮,叶厘就背上背篓出了门。
    肉摊买肉,糖铺买糖,又买了盐醋以及杂七杂八的,等他回村时,太阳都升得老高了。
    进了家门,两个小家伙不见人影,江纪正蹲在水井旁洗韭菜。
    包包子嘛,韭菜馅的最好吃。
    江纪见他回来,就起身走过来,将他背上沉重的背篓接了过来,口里道:“你去看看豆腐。”
    “好。”叶厘直奔灶房。
    灶房里,模具里的豆腐已成型。
    伸手按一按,挺有弹性,与他做的一模一样。
    他不由眉开眼笑,便宜相公很厉害嘛。
    转身,看江纪拎着背篓进来,叶厘笑眯眯的扑过去。
    很好,接下来只需要将肉剁成馅,那就能开始包包子了。
    第24章
    “真棒!第一次就做的这么好。”
    叶厘扶着江纪的肩头,踮起脚要去亲他。
    挨了夸,江纪心中高兴,但面上丝毫不显。
    他低头,在叶厘的唇上啄了一下。
    这个吻一触即离,叶厘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背篓说道:“我买了三斤后腿肉,还买了四根筒子骨,你去剁肉馅,我将筒子骨炖上。”
    江纪闻言,视线移向背篓。
    背篓里满满当当,最上层放着几个油纸包,他看不到下层是什么。
    只是,没想到叶厘又买了筒子骨。
    这下子,光是买肉又得近百文。
    但买都买回来了。
    他也不是小麦、芽哥儿,因年纪小,只能受着不能回报。
    他已有回报的能力。
    今后,不拿出百分百的精力去读书,着实对不住这些肉。
    压下这点思绪,江纪按照叶厘交代的,拎着菜刀咣咣咣剁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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