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开了第一页。
    但入目的不是画, 竟是文字。
    他有些意外。
    其实他阿爹也给他准备了嫁妆画, 既是画,他以为第一眼瞧见的会是图画。
    可眼前这本却是文字。
    他定睛细瞧, 讲的是一对名叫霖哥儿、解阳的夫夫, 两人成亲不足两月, 解阳便进京赶考,这一分别就是三月。
    归家后, 差点儿思念成疾的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这一日,两人去自家的温泉庄子上赏春花、泡温泉。
    宽衣下水,两人很快就抱在一处,互相含着对方的嘴儿吃了起来。
    瞧到这里, 余采瞳孔微缩, 心头大震。
    盯着这句看了好一会儿, 他才继续往下读。
    但接下来的字眼,叫他瞬间就面红耳赤, 捏着书角的手指,不由加重了力道。
    原来是夫夫二人开始了行前嬉,双方的嘴巴一路吃到其他地方去了。
    他从前不曾接触过这方面的书籍,如今一上来就是这般迅猛的, 震惊羞臊之下,他不由掀开了被褥,整个人钻进了被窝里。
    身下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有些硌。
    但他顾不得这些。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是真实存在的吗?
    多脏呀!
    可心中实在是好奇,于是缓了片刻,他侧躺着,咬唇翻开了下一页。
    他要瞧瞧,到底还有多少惊世骇俗的东西。
    第二页是图画。
    还颇为精美。
    色彩鲜艳,构图合理,画的正是第一页两人一路吃到其他地方的那一幕。
    此刻两人已从温泉中出来,躺在榻子上,赤条条的,毫不遮掩。
    这样的视觉冲击,可比文字来的强烈,余采哎呀一声,立马就将手里的宝典扔了。
    他心跳加剧。
    可脑中,下意识就将他和彭希明代入了进去。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羞的双手遮面,浑身烫的差点儿冒烟。
    太、太放浪了。
    可看文字描述,很舒服的样子……
    什么麻啊颤啊,那夫郎更是心肝、天爷、冤家喊个不停。
    于是他双手慢慢往下,改为捧着脸,一双乌黑的眼珠转动几下,最后,他还是直起身子,将差点儿被扔到炕下的宝典拎了回来。
    成亲了嘛。
    就该看这样的!
    温泉篇之后,便是马车篇,新婚夜回忆篇,灶间情趣篇……
    这宝典有半指厚,篇目多、画的也细。
    也不知瞧了多久,外边的吵闹声慢慢落了下去。
    这时,王嬷嬷进了来,叫他洗漱。
    还把外边的情况讲给他听:宾客都散了,吴夫郎以及大公子、新姑爷都在门口送客。
    新姑爷洗漱完就过来。
    余采撑起绵软的身子,双颊红的厉害。
    王嬷嬷只当他听了自个儿的话才如此,就笑着道:“采哥儿,放心吧,姑爷的酒里掺了水,他没醉。”
    “灶上的热水一直烧着,您随时传唤。”
    余采:“……”
    他嗯了一声。
    掀开被褥,下炕洗漱。
    昨夜洗了澡,这会儿卸了妆刷牙洗脚即可。
    他很快收拾完,又坐回了炕上。
    想到彭希明快来了,他拎起宝典,塞到了枕头下。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采哥儿,我进来了。”
    伴随着这句,彭希明推门而入。
    余采抬眼看去。
    彭希明身着藏青色长衫,先是关好房门,而后转过身,目光一扫,见他坐在炕上,就缓步朝他走来。
    口中还解释道:“叫你久等了,喜服上有酒气,怕熏着你,就换了下来。”
    余采闻言,为他的体贴高兴,嘴上却道:“不是掺了水?”
    “宾客太多,喝了不少。”
    彭希明说着,已来到炕前。
    他在炕边坐下,眼睛瞧向余采:“我听阿爹说,你用过饭了,渴不渴?”
    余采摇头。
    “那累不累?”彭希明又问。
    余采还是摇头,并问:“你累吗?”
    彭希明闻言笑:“笑得有点累。”
    今日逢人便笑。
    他觉得这会儿脸僵僵的。
    余采被他逗笑:“那你先别笑了,躺下歇歇。”
    “对着你笑,不觉得累。”
    彭希明摇头。
    不过,想到余采独坐一晚,而且还不能肆意走动,于是他道:“你坐累了吧?要不要躺会儿?”
    余采闻言,正想说他没一直坐着,可话还没出口,就见彭希明抓起了枕头,想放到他身后。
    枕头下的宝典,毫无预兆的露了出来。
    封皮上写着三个大字:春闺乐。
    余采:“……”
    彭希明一愣,随后瞧向他。
    他脸红扑扑的,但眼神没有躲闪:“厘哥儿给的,叫我好好研读,我刚随便翻了翻。”
    “……那我也瞧瞧。”
    彭希明伸手拿起了宝典。
    余采没阻止,只是红着脸望着他。
    见他很快就瞧完第一页要翻页,咬了咬牙,余采还是没移开视线。
    彭希明也有过少年冲动。
    在私塾读书时,夜间话题也少不了这方面。
    可自打他老父亲腿断了,他被生活压得透不过气,就再没想过这事儿。
    直到最近,和余采的亲事定下。
    他才又琢磨起了这件大事。
    他要伺候余采一辈子。
    这个伺候,炕下炕上都有。
    可他没经验。
    怕伺候不好,他前些日子就悄悄去了书铺,买了画册研读。
    昨夜,余世亭也塞给他一本。
    但论带给他的震撼,还得是眼前这本啊。
    不仅文字描述的详细,画的也逼真,图文并茂、相得益彰。
    他一个正常男人,可受不得这种刺激。
    是以,不等第一个温泉篇看完,他就瞧向余采。
    余采也正瞅着他。
    视线对上。
    余采被他黑沉沉的眼睛盯得有些不自在,就垂下眼。
    脸颊红的更厉害。
    不过,因是晚上,比不得白日,这十分红被烛光一遮,顿时成了三分红。
    恰如胭脂涂在余采本就白的脸,叫彭希明不由想起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彭希明看愣了。
    余采其实生的出众,肤白,睫毛细密,脸型也流畅。
    这会儿他又一脸羞态,便又添了两分风情。
    落在彭希明眼中,那就是一等一的好。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彭希明只觉得喉干身热,呼吸粗重。
    这细微的变化,没逃过余采的耳朵。
    余采又是羞涩,又是高兴。
    下一瞬,彭希明毫无预兆的抓住了他的手。
    其实,定亲之后,两人单独相处时,彭希明也会扶他。
    但抓着手,这是头一次。
    他还没来得及去感受彭希明大手的温度,只听彭希明道:“不能辜负贤弟夫的心意,咱们试试?”
    “……嗯。”
    余采脑袋垂的更低。
    修长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
    他的手,也柔软、温热、细腻,叫彭希明顿时心摇神荡。
    老天垂怜,竟叫自个儿娶得这样的夫郎!
    深吸一口气,将身子里的冲动压下,彭希明道:“我没经验,要是快了,你别笑我。”
    “不会。”
    余采忍笑。
    “要是不舒服,你告诉我。”
    彭希明又道。
    “……你也是,我也没经验。”
    余采轻声道。
    彭希明闻言翘起嘴角,余掌柜就是这么体贴。
    也想让他寻得乐趣。
    他不再废话。
    转身去掀身后的被褥,瞧见里边的干果,他用大掌一扫,全扫到了炕边。
    将炕收拾妥当,他去解余采的衣服。
    余采深吸一口气,也抬起双手去解他的。
    这会儿天还冷着,将外衫脱了,两人便进了被窝。
    并肩躺下,片刻之后,彭希明翻身,将身边的人揽入怀中。
    他身宽个高,余采完全被他纳入怀中,这样的体型差,让余采偷偷翘起了嘴角。
    余采抓着他心口的衣裳,轻声道:“先……吃嘴儿?”
    这个词,叫彭希明的呼吸一下子就重了起来。
    他不由在心中检讨,这种事哪能由余掌柜催,得他来!
    于是他将人稍稍放开。
    见余采含羞带盼的瞧着他,他伸手,轻轻捏住了余采的下巴,随后朝余采的唇亲去。
    没经验,两人先是鼻尖相碰,之后唇才挨到了一起。
    第一感觉是柔软。
    很软。
    彭希明下意识张口,含着余采的双唇,真就吃了起来。
    他口中留着淡淡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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