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脸:“你饿了吗?”
    陆修楠:“……”
    男人的眉眼间藏着不易察觉的窘迫。
    他低头,发现有些东西又不受控制鼓起来了。
    “还行。”嗓音低哑,陆修楠不动声色蹲下,“这些要做多久?”
    雪辞做手工活慢又细致,只能挣点零碎钱:“应该要三四天吧。”
    陆修楠盯着他细白的手指。
    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手,更适合弹钢琴。
    他突然想,等自己离开,宋雪辞没了丈夫,估计会很想他,不然他把人接到城里学钢琴,就当报答救命之恩了。
    他可以提供物质,其余的他就不能再给了。
    这边雪辞还在发愁另一件事。
    刚才阮思雨除了给他带了一箱饰品之外,还告诉他一个消息——他家那块苞米地需要除草,不然苞米苗就抢不到营养了。
    雪辞从来没下过地,宋柳姨妈的儿子刚添孩子,她去了县城里帮忙带孩子,而赵鹰也不能出门。
    村里其他人他都不熟悉。
    想来想去,他唯一可以求助的就只有阿辉了。
    雪辞起身,打算去阿辉家找他,顺便把两份饭带回来。
    他穿上外套,戴上草帽。
    陆修楠还是第一次见宋雪辞戴帽子。
    帽檐几乎挡住了那张水灵灵的小脸,只露出一个雪白的尖下巴。
    他见人要出去,立刻问:“你要出门做什么?”
    雪辞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后,叮嘱:“你要乖乖待在家里哦,我回来会给你带吃的。”
    把他当狗养吗?
    陆修楠眼皮撩起:“所以,你又要去找其他男人?”
    “……”雪辞纠正他奇怪的说法,“我是去找他帮忙的,我不认识其他会种地的人。”
    陆修楠紧紧锁眉,沉默片刻,咬牙:“我去。”
    雪辞愣住,随后拒绝:“不行,你要在家好好养伤。”
    “我伤口早好了,除了今天做饭烫到那两根手指。”陆修楠似是不经意间提起。
    果然,雪辞凑过来。
    “好像是有点红。”
    关切的语气让他心脏轻飘飘的。
    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想得到宋雪辞的关注,甚至还要去帮他去那片不值钱的苞米地里除草。
    既然赵鹰说要去田里,雪辞也没再找阿辉,中午阿辉准时把午饭送来。
    赵鹰的口味变挑剔了许多,饭菜也没吃几口。
    下午两人都在家里午休,等到天黑,路上没人了,雪辞把人带了苞米地里。
    月光很亮,把田地照得很清楚。
    苞米是月前种下的,已经快长到腰了。
    雪辞带了两个除草的铲子,准备一人一把,结果赵鹰把那两把都拿走:“你别除草了,直接回家。”
    雪辞疑惑“嗯”了声:“怎么了?”
    除了做手工竟然还要种地,那铲子那么锋利,随便划一下就是一道血口,田里蚊虫又多。
    陆修楠紧锁眉头:“你动作慢,会影响到我发挥。”
    “……”
    雪辞慢吞吞“哦”了声,顿时没心里负担:“那我回去了。”
    陆修楠朝身后看,乡间小道连个路灯都没有,两边都是高耸的苞米地。
    “我送你。”
    “我认识路的。”
    雪辞刚说完,赵鹰就突然朝他这边迈了一大步。
    距离突然被拉进,少年被吓一跳,下意识往后退,结果却被男人紧紧箍住腰。
    “你是真笨还是装的?”
    ……什、什么?
    雪辞愣了愣。
    很快,他感觉箍在他腰间的手掌加重了力气。
    “要是突然路上来了个人,这么按住你,你能跑掉吗?”
    男人炙热的气流都打在雪辞的头顶,他肩膀哆嗦了下:“我可以叫人的。”
    “叫谁?”陆修楠俯身,凑到雪辞的脸跟前,“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全都是苞米地。你如果叫,他会捂住你的嘴把你拖进去。”
    “把你抱到自己腿上,你叫多大声都没人能听到。”
    “或者把你嘴堵上,直接弄。”
    雪辞被说的浑身颤抖,睫毛哆嗦得厉害,声音也颤得不行:“不、不会的……”
    “怎么不会?”陆修楠嗓音低哑,他盯着雪辞的唇瓣,水水鼓鼓,好像咬一下就可以出水。
    “身上香死了,眼睛又那么大。”
    “你这个样子,搞得别人都想亲你。”
    雪辞仰着脸,想要对方别再说了,结果一抬头,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眼睛黑得吓人,像是要把他吞下去。
    *
    雪辞的唇瓣明显鼓得不正常,整张脸都湿湿红红,下巴湿漉漉。
    唇珠有被吮吸过的痕迹。
    “唔……嘴巴好酸。”
    赵鹰到家,一推开门,他心心念念的小妻子,就被人抱在坏里,整个人都被亲熟了。
    小妻子也看到了他,眉眼是他没见过的艳丽。
    唇瓣一张一合都在冒着浓郁湿热的香气。
    “老公……救救我……”
    赵鹰心头猛地一颤,太阳穴突突直跳。
    正欲上前,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
    他的小妻子被别人的男人强迫亲了嘴巴,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
    “呜呜……”
    雪辞软软地叫了声,小声地哭,湿意点点的眼睛很快就失了神。
    不可以!
    雪辞是他的妻子!
    赵鹰狠狠攥紧了拳头,浑身血液倒流,露出凶狠的表情往前冲,正要去拽陌生男人的衣领时,眼前闪出一道白光——
    “医生医生!他醒了!”
    听到动静,一个头发花白戴眼镜的白大褂男人冲进来,看着插着输氧管坐在穿上喘粗气的黝黑男人。
    “这么久了都没醒,我还以为醒不过来了!”医生的语气激动,“堪称医学更上的奇迹啊!”
    第40章 失踪的丈夫回来了(07)
    月光如水,轻柔的纱笼罩着乡间小路。
    夏夜的微风吹拂着小路两旁高耸的苞米杆,路边的野花野草半歪,偶尔能听到虫鸣鸟叫。
    夜晚的村庄是静谧祥和的,路上只有两抹身影。
    雪辞的脚步比平时快,想要跟身后人拉开距离。但他再快,陆修楠都能跟上,甚至很轻松。
    倒是他自己走得急,差点栽倒。
    陆修楠及时扶住了他:“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多娇气,摔倒了怎么办?”
    雪辞连被说“娇气”都没反驳,抿唇往旁边躲开。
    他觉得今晚的赵鹰有点奇怪,刚才在他面前说完那些话,又紧紧盯着他,还把脸凑过来。
    这样的动作雪辞再迟钝也看懂了——赵鹰是想亲他。
    主角失去记忆之后性格完全变了。
    吹毛求疵,挑剔。
    话也变多了。
    尤其是那种奇怪的话。
    幸好雪辞发现的快,及时用手掌捂住了对方的嘴。
    一方面他怕两人此时有亲密举动会影响剧情进度,另一方面……仅有的几次接吻经验告诉他,那并不是太舒服的体验。
    田地离家不远,雪辞很快就到家了。
    他以为赵鹰把自己送回来就直接去除草,结果对方一直在跟着他。
    男人身材高壮,格外有存在感,雪辞来回走动,总会无意蹭到,可就算这样对方也丝毫不躲开。
    雪辞没理他,出门洗手。
    刚拧开水龙头,站在一旁的赵鹰突然攥紧他手腕。
    “为什么不理我?就因为刚才我想亲你?”
    雪辞睫毛轻颤了下。
    果然没猜错,刚才对方是要亲他。
    雪辞抿了抿唇瓣,含糊“嗯”了声,就此想要跳过这个话题。
    他其实并没有想要跟对方计较什么,可男人自己却格外在意这件事。
    甚至倒打一耙——
    “你故意的吧,故意在那种时候仰着脸看我,还把眼睛瞪那么大,漂亮死了。”陆修楠气息不稳,漆黑的眼睛死死看着雪辞略显迟钝的脸,“嘴巴里面还那么香,也不知道吃了什么。”
    在说什么啊。
    雪辞反应了一小会儿,没理解赵鹰是想要表达什么。
    他挣扎手腕,小声道:“知道了……”
    结果陆修楠依旧不放开:“可你为什么捂住我的嘴?”
    雪辞顿了下,装作没听见,垂着脸:“我要洗手了。”
    “你先回答问题。”陆修楠不依不饶,就好像已经完全代入了丈夫这个角色,仿佛宋雪辞是个嫌弃他不让他碰的小妻子。
    “前几天还提出让我打地铺,今天又不给亲,你确定我是你丈夫吗?”
    “……”
    雪辞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咬住唇瓣,他过于纠结,咬得力道也随之加重,唇瓣上的那一小块软肉早已嫣红软熟。
    把陆修楠的视线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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