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轻描淡写地,送她几栋别墅或者四合院落的选择权。
    姜嘉茉感觉自己很像一个执迷不悟的信徒。
    用她的爱,把他从云端拖下来。
    用一点小小贡品,来获取他非凡又磅礴的施予。
    裴京聿从不会让她多等。
    他很快就乘电梯到了这里。
    男人穿着手工黑西装,英隽锋锐。
    他把手揣在裤袋里,站在光洁大理石面的衣橱架前等她。
    他看起来端然蕴籍,贵气极了。
    那些奢牌的定制衣裙,在他面前都无所适从,变得流俗。
    姜嘉茉赤着脚,雪白的细腿踩在地毯上。
    她脚趾尖怯怯蜷着,悄无声息地渡到他的身边。
    她仰起芙蓉面,懵懂地瞧他:“这条黑裙,和你很配了,可以吗。”
    只需略施小计。
    姜嘉茉细嫩的脚心就如愿以偿地,踩在了他的鞋上。
    裴京聿托起她的胯骨,单手把她抱起来,搁在臂弯上坐着。
    她扶着他的肩颈,安心地并着腿,任他扶稳自己:“老公好厉害。”
    她甜得不行,朝他撒娇:“我现在是会当凌绝顶!”
    裴京聿不愧玩刀射箭,西装暴徒。
    他的核心是真的稳。
    他抱着她,逛了大半春夏新品的定制展厅。
    裴京聿淡道:“这些配不上你。”
    直到姜嘉茉看见了一袭勾勒身材的曳地红裙,脊背有蝴蝶系带。
    她被珊瑚赫的端庄红色,诱惑得睁大了眼睛。
    裴京聿:“试试。”
    姜嘉茉接过长裙,没有去衣帽间。
    她站在原地,充满欲和力量地盯着他看。
    男人绷着下颚,抿唇和她平视:“要我抱你去更衣室吗。”
    裴京聿话音刚落。
    姜嘉茉细白的手扯住侧边的拉链。
    一点一点的往下拉。
    她最先穿上的那件吊带黑裙,就从她肩颈处缓缓滑落。
    她比他还大胆,当着他的面,露出光裸的身体。
    就这样,站在几千平的地方,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浑身赤裸。
    姜嘉茉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眼泪泊着湖。
    她的语气很怯,指着她的身体,迷醉地望向他:“你吮破皮的地方已经愈合了,看看。”
    裴京聿眯起眼瞧她。
    或许有那么一刻。
    他真想立刻在她身上开垦疆土。
    他真想把这个欲化成的妖精弄死在这里,让她身上满是他的东西。
    但如果这样过招就被拿捏住。
    那就根本不是他了。
    裴京聿把她举抱起来,品啜她示意的部位,垂眼咬噬下来,往玻璃幕墙走。
    他冷濯地弯唇笑,埋头嘬着她的皮肤:“好啊,和老公在窗户试一次,让别人都看见你这幅骚样。”
    姜嘉茉被他抱起来的那一刻,还是害怕了。
    她不穿衣服时,苍白病态,被他叼得过电一样颤,匀出心神求饶:“我再也不敢了。”
    裴京聿森然地瞧她,掐住她的下颚,把她吻得舌尖发麻:“谁让你穿衣服是为了取悦我的?”
    “穿衣服是为了展现自己,明白吗。”
    裴京聿不顾她的反抗,算账意味十足地钳握着她的腰,摁在怀里,“脱成这样,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干你?”
    他压迫感十足地望向她的瞳孔,恶狠狠地逼她对视:“我不吃这套,你别搞得还在报恩。”
    男人很凶凛。
    没说几句话,他就把她惹哭了。
    姜嘉茉本来就羞耻。
    现在更是哭得抽抽搭搭的。
    她耍小聪明,想要压制他,看他失控又失败了。
    她没出息地抱得膝盖,落寞地低下头。
    裴京聿哄她只需要几秒钟。
    他骨节伶仃的指,在她黑发上揉了下,有点拙劣地帮她把编好的发带扯好。
    他尾音上挑,沙哑道:“活了小半辈子,第一次替人扎头发。”
    姜嘉茉睁大眼睛,掌心揉走泪痕,惊讶地瞧着他。
    男人把她抱起来,禁锢在衣帽间。
    他垂眸,头也不抬替她穿裙子:“不想你这幅样子,被别人看到。”
    裴京聿亲自出手,替她调整腰腹褶皱的位置。
    换做平时,他有千百种伎俩,勾引得她浑身发痒,缱绻又暧昧。
    但今天,他看起来真的很生气,举止粗鲁极了。
    姜嘉茉眼睫湿漉漉的。
    她被他一点儿不体贴的动作,弄得全身发颤:“呜,扯到头发了。”
    她吸着鼻子,细声解释:“我的造型团队有七八个人,替我换衣服。”
    那人明显放轻了动作。
    他英隽的眉挑起来,“你有本事也付我伺候的钱?”
    裴京聿唇角浮着笑,嚣张又顽劣:“回去把他们鱿鱼都炒了,求我给你搭配。”
    “你不是要赚钱养我?”
    “你雇那么多造型师,开销不大吗。”
    姜嘉茉茫茫然愣神,瞧他漆黑的眉眼。
    她似乎在认真考虑可行性。
    男人语气吊儿郎当地弯唇,讥诮她:“一副色令智昏的样儿。”
    这个人毫不讲理,被他的长相迷惑住,完全是人之常情。
    姜嘉茉想。
    他理智的天平,好像从来都均衡而且稳固。
    就像他沈容宴家里掠夺她时。
    他说:“原配的忠贞,是不是该被你这种坏女人,践踏受难。”
    他一直都有自己的道德标准,像无视规则,混乱邪恶,有魅力又叛逆疯狂的暴君。
    而她是被他吸引的信徒。
    她居然认定他说得完全正确。
    趁着那个人眼神漠然,低头给她换鞋。
    姜嘉茉偷偷摸摸地俯下身,在他额间好轻地贴了一下。
    好开心。
    她像一朵小云,吻到了自己倾慕的月亮。
    -
    沈容宴发给她的地址,是皇城根下的俱乐部。
    青灰色的古旧宅院,种植着满院的春樱和榆树。
    姜嘉茉在几年前来过几次。
    那时候,她伴在沈容宴身边。
    姜嘉茉总是低垂着眉眼,乖顺看他们在不同的设施馆里娱乐。
    数年里,她和裴京聿每一次对视,都奢侈地可怜。
    有时候,姜嘉茉很想和沈容宴断绝来往。
    但是,她舍不得,从此再也看不到裴京聿。
    姜嘉茉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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