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段长篇大论小作文。
    ——裴京聿是在会议中途,看到的。
    在会的几位私募创始人,还等着他给意见呢。
    裴京聿就像浅啜了几口酒,醺然而醉,唇微微弯着,眼睛雪浪似的亮:“不错,我很满意。”
    秘书罗铭是知道他陷入爱河了。
    罗铭在下面和分管秘书们,偷偷憋笑。
    裴京聿很快察觉到了他们的调侃。
    他抵唇轻咳一声,视线如检阅领地,逡巡着扫过每一个人。
    他的威压宛如收割,大家麦穗一般,沉甸甸地垂下头。
    裴京聿行
    径恶劣地浮出一个笑来:“想必罗秘书很清楚,我究竟在什么地方满意。”
    “你就在dcf模型、pe对标上写个三万字的估值合理性评估吧。下面的人也别闲着,ipo、并购、回购的退出路径,我也要详细报告。顺便,投后管理人员的选聘问题,在我回国之前,交出具体的人才名单。”
    席上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他们太得意忘形了,忘记了这人的魔王属性。
    开完会后,第一秘书处,怨声载道。
    罗铭趁机溜到茶水间,低三下四地给姜嘉茉打电话。
    他恳求道:“尊敬的裴太,你能再发一个小作文哄哄他吗。”
    电话这一端。
    姜嘉茉的语气也很为难:“他送给我的求婚戒指不见了!”
    “都怪我。”
    她自顾不暇,细声道:“我刚刚打电话问了夏秘书,他说阿聿没有带走戒指。”
    “我去函馆前,把求婚戒指挂在卧室门背后了。”
    “现在我到处也找不到。”
    她微微有点哭腔:“……我真是一天丢三落四的,糟蹋他的心意。怎么办,我现在不敢看到他了。”
    罗铭听完后僵持在原地。
    这下彻底完了。
    但他训练有素,语气温润地哄着他:“您别担心,裴先生明天的航班离境。”
    “你们分开的这段时间,你还可以慢慢找。”
    “再说,他上次让温秘书拍下你生日钻石的时候,也没有提起戒指的事。”
    “他这么在乎你,怎么会计较这些呢。”
    回工作室后。
    十多个人到处翻遍了,都没找到戒指。
    黄栗发动大家做扫除。
    他们累到躺在地板上喝啤酒,戒指还是不知所踪。
    姜嘉茉压下心底空寂的失落。
    她装作不在意,笑着招呼大家道:“算啦,你们先煮小火锅吃吧,锅底都烧穿了,也没见到戒指。”
    姜嘉茉本来想让陈景寅加入拍摄和剪辑组的。
    后来她发现,陈景寅是个全才。
    他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工作能力让齐妙都佩服。
    于是她就选他做助理了。
    这几天,姜嘉茉拿着作品集到处奔走,一共试镜了六部片。
    两部重要配角,一部客串,两部女主。
    姜嘉茉是天生的戏骨,现场效果极棒,台词清晰,
    有部战争片的导演,是姜嘉茉父亲制片厂的朋友。
    戏要在明年上半年,在张掖开机。
    姜嘉茉试镜了三次,都被刷下来了。
    吴旻伯伯心疼她刚生完小孩,春天在漫天黄沙里奔波劳累,对身体康复不太好。
    姜嘉茉辞演了一部青春片的女主。
    她非要死磕这部战争传奇。
    七月流火,她丝毫不矫情,带着团队奔赴沙漠。
    姜嘉茉也对之前的试镜不满意。
    她换上衣服,做好妆造,把试戏给她的脚本,重新演绎了一遍。
    姜嘉茉的表演能力,从各种角度来说,都碾压式地胜过同年龄段的女星。
    副导黎曼,是吴伯伯的妻子,认真审阅了送呈的材料。
    她观察到姜嘉茉在三天之内,就被晒黑了一个度。
    黎曼被感动得心里酸酸的,亲自登门送了一大堆营养品慰问,拍板敲定了这个角色。
    恋人永远是最心疼和了解自己的人。
    裴京聿问她,“争取这个角色,只需要一句话的事,为什么要这样呕心沥血?”
    他懂她,所以没问值不值得,只是心疼她的付出。
    姜嘉茉举重若轻,对他笑:“你不是说,要出现在通缉令上,要我和你不死不休吗。”
    姜嘉茉解释道:“这部片,要学很多枪.械知识,换弹夹,做爆.破的实操。”
    她认真对他告白:“……而我想保护你。”
    视频的另一端。
    裴京聿的眼神空濛宛如山雾,沉沉地遮住真实想法:“哪有男人会依赖于女人保护?”
    半晌,他薄唇弯了弯,“你还真热衷陪我演亡命鸳鸯啊。”
    亡命鸳鸯。
    姜嘉茉低头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
    再抬头,她的眼睛里亮着光焰:“你记不记得,很多年前,在敦煌鸣沙山,你开直升机救过我,说过类似的话。”
    “我当时真的好感激你。”
    裴京聿眼睛渴得发红,审视着她馥浓,白软的皮肤:“哪儿的事。”
    他眉峰漆黑,像掠夺的兽,发浑笑道:“……我不记得。”
    “我也不要你感激,知道没?”
    裴京聿缱绻又危险地咬字道:“你要是再对我有感激这种情绪,我回来一定干得你下不了床。”
    姜嘉茉害羞得红了脸。
    她眨了眨眼睫,情绪低落地垂下头:“罗铭是不是和你说了,我……”
    镜头那边,他的脸太过绝色,轮廓骨峰昳丽脱俗,对她笑一笑,似华枝春满。
    戒指丢掉的事,姜嘉茉实在难以启齿。
    裴京聿还是观察到了。
    他当着她的面,穿着锋锐的西装裤,随意脱下衬衣,散漫露出薄肌诱惑她:“怎么?”
    “姜满,你弄丢戒指了吗。”
    男人勾点笑,语气凉津津地侵略过来。
    他的手指凑近屏幕,似要掐住她脖子一样威压:“就这点小胆子,总是践踏我的心意。”
    屏幕那端,传来衣料和皮带金属扣的响声。
    裴京聿英漠的脸上浮着戾气,性感地吐字:“把老公当狗玩儿是吧。”
    “脱掉。”
    他的视线似侵占,黏在她身上:“看清我。为我满足一次,就放过你。”
    她红着脸弄到一半。
    楼下陈景寅在叫她,说,“有人打电话问周末上午的行程,有没有私人安排!”
    姜嘉茉小声喘了几声。
    她以工作为先,先大声回复了陈景寅:“……没有安排,可以让他们来。”
    视频里。
    裴京聿又开始犯浑了,阴沉沉地讥诮道:“可以,他们谁都比我重要。”
    姜嘉茉安抚他:“你哪来的这种说法,只是讲工作。”
    裴京聿的语气带着一丝怨怼:“表面讲工作,实际暗通款曲。”
    姜嘉茉:“我和他只是工作关系,朋友而已。”
    裴京聿皮笑肉不笑的,眼梢挑起来:“男女之间哪儿有纯洁的友谊?”
    “男女之间哪儿有纯洁的上下级?”
    “男女之间哪儿有纯洁的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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